“完了,完了,什麼都完了……”
田基邊的村婦們掩麵捶胸大哭起來,希望就像一隻五彩繽紛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滅,兩眼渙散無關似的,沉重地跌坐在冰冷的洪水裏。
所有外界的事物也正配合著農婦們絕望的情緒,天是昏淡陰鬱的天色,地麵是重濁的水流,遠處是陰暗看不到邊際的急流,還有一陣陣刺骨的冷風。
一路上廖彬基本看到的村民表情都是一個樣,痛苦又絕望地痙攣哭泣著或罵咧著,用一種無力的絕望的眼光看著淹沒的農田。
賴以為生的農作物全都打水漂,就差沒有跳溪輕生了,前一段時間發洪災夠悲劇的了,現在又鬧災情,確實是夠悲催的天災。
廖彬默默地經過村民們身後,此時此刻村民們沒有了往日見麵打招呼熱情,有的隻是辛酸與無奈,靠天吃飯的農村就是這樣,誰也預料不到什麼時候倒黴。
“唉~要是小溪能開大點就好了……”
“別指望了,村裏窮得響叮當,誰出錢?”
涉水前往山塘路上,廖彬聽得最多的是村民感歎與無奈聲,小溪一遇到大雨天就排洪力度不夠,上村那邊又堵住了另一頭出水口。
對於這些事,廖彬隻能默默地閃身而過,上村和下村向來不和,哪怕是沒有張村長和張書記鬥氣,以前也是關係很緊張。
涉水到山塘這邊,廖彬心情低到低穀,山塘裏的水麵幾乎蔓延到塘邊,禿頭張和熊貓張冒著大雨,手裏拿著竹篙在挑塘底的出水口。
“張叔,怎麼樣了?”
廖彬甩著濕漉漉的臉部,冷得發白的臉湊到熊貓張身邊,一臉擔憂自己山塘的情況,打心底感激禿頭張和熊貓張幫忙。
要是沒有他們兩個幫忙,恐怕山塘裏渾濁的水早就蔓延出來了,這一點廖彬心裏很清楚。
“彬仔,有點麻煩了,水底有東西堵住了出水口!”
“唉,要是在年輕一點,我肯定潛下去!”
禿頭張和熊貓張各自搖搖頭歎息一聲,他們能幫廖彬隻有這麼多了,排水口什麼堵住了?兩人無法知道。
撩了半天沒有撩出堵住的排水口垃圾,眼看排水口處還沒疏通,在這樣下去,準跑山塘裏的魚苗不可。
禿頭張和熊貓張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抵抗力和體質不如年輕人,這種天氣下塘去清理,保管第二天爬不起來。
“麻煩你們找根繩子和軟管來,我下去一趟!”
廖彬看了眼山塘排水口,咬咬牙解開雨衣,眼下想要保住山塘,必須把堵塞的排水口清理幹淨,要不然真的是什麼都完了!
所有寄托都在這裏,指望不了其他人幫忙,廖彬隻有親自上陣,要是真跑了魚苗,到時候哭都沒眼淚了。
“唉,好吧……”
禿頭張和熊貓張麵麵相覷互視一眼,眼下恐怕也隻有廖彬自己解決了,兩人猶豫了一陣勉為其難點點頭,幫廖彬去準備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