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入死,斬荊劈棘,有敵無我的背崽軍!
自前朝大將始創背崽軍製,背崽軍便成為天下強兵之最,成為每個軍人心目中神話一般的存在。
前朝少將軍嶽雲,曾以三百背崽直入十萬敵軍陣中,那些縱橫天下,滅除大遼,衝入宋朝疆域,視天下英雄為無物的強兵悍卒,竟然無有人敢擋其鋒。
自那一戰之後,背崽軍漸漸成為一個傳奇,時至今日,大楚禁軍數十萬人,也唯有麵對蒙兀的襄城,還有背崽軍的建製。
也隻有襄城的鐵血男兒,才不負背崽軍這個稱號吧。
看著眾人又是崇敬,又是畏懼的眼神,方達咧一咧嘴,向著發呆的張守仁道:“張隊正,快些起身,與我一同去見大帥。”
“是,見過方校尉!”
張守仁到底還是年輕,終究忍不住心中激動之情,躬身向方達鄭重一禮,然後方上馬,落後方達一肩之地,隨他同行。
微風輕拂在張守仁臉上,戰場上的血腥氣也漸漸遠離,原本顛簸的土路亦是平整,馬蹄聲輕脆悅,道路兩邊柳樹成行,不但殺伐之氣全消,就是城中四處可見的白紙香燭,哭泣哀嚎之聲,也是全然消失不見。
此處,便是尋常人等無法進入的襄城中心。
襄城乃是襄州首府,又是大楚的戰略要地,不但有統製六軍的統製使,還有刺史、監察禦史、漕運使、推官、別駕,諸多官員的私宅及官衙均建於城中的靖安裏內。
張守仁是尋常百姓人家出身,父母都是老實本份,自己長大從軍,現下不過做到隊正,哪裏有資格進入靖安裏這樣的官紳大將才能往來的地界。他麵對成千上萬的敵軍,未嚐氣短害怕,到時此處環境優美,道路兩旁的行人非富即貴,到令得他心不自安,額頭上漸漸露出些汗意來。
方達轉身扭頭,見他神色,便向他笑道:“守仁,不必如此。我初來此地時,也曾經膽怯害怕。後來一想,他奶奶的,別看這些人人模狗樣的,一個個橫的緊,其實若不是咱們,早成了蒙兵的刀下之鬼,咱們合該受他們的敬重才是。”
張守仁知道此人粗豪開朗,心胸坦蕩,是以也老老實實答道:“末將在敵軍陣前未嚐害怕,隻是到了此地,到覺得有些氣沮起來。”
“嘿,你必定是看了這些貴人們不拿正眼看咱們,所以有些害怕。其實他們也是心虛的緊,我同你說,前日我背崽營護送大帥回府,這些人一路上哭哭啼啼,怕的要死。城頭一旦響動大了一些,他們便全身發抖,圍攏上來,問大帥是不是要趕快退兵逃走。”
說到這裏,方達猛吐一口唾沫,向張守仁擠眼道:“不必鳥他們,太祖皇帝當年都說過,百無一用是書生。沒有我們軍人,他們早就是別人的刀下鬼了。”
前朝時,文武分開,壁壘分明。武將不得識字,軍隊也都是破產農民和城市流氓組成,軍人的地位很是低下。自大楚太祖皇帝建立新朝,改革軍製,提高武人的地位,革除前朝的弊政,方才使得武人的地位有所提高。
雖然如此,因為太祖英年早逝,種種改革的措施多半是半途而廢,到了今時今日,文官的地位又遠超武將,整個楚軍,軍人的地位仍是不高。在襄城,還是因為年年打仗,軍人還頗受敬重,若是到了內地軍州,隻怕更是境遇更是不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