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血戰歸德(二)(2 / 3)

突騎軍如此重要,軍營並沒有設在別州,而是直接就在穎州城內,放在張守仁的眼皮底下,軍中稍有動靜,便可立刻知曉。吳猛是一員難得的大將猛將,卻並不是跟隨他打下基業的心腹,軍中將領,對他多有猜忌之心,張守仁命他為節度副使,諸將並無疑慮,副使的虛職,並無作用,到是這突騎兵馬使一職授與吳猛,使得眾將心中疑惑,不知道張守仁是何用意。

與前些時日在第一軍營外所見不同,突騎營的營門,卻並沒有那麼大的規矩,張守仁一行數十騎,隻在營門前略一停頓,那把守營門的別將並沒有要求驗明符信,就立刻放行。

張守仁見他一臉憨笑,立身營前,忍不住呆著臉問道:“這別將,怎麼不加驗查就放人進營?軍中不比別處,怎麼可以如此隨意?”

那別將向他行了一個漂亮的軍禮,然後方笑道:“末將雖然是在大別山中才跟隨大人,不過也算見過大人幾十麵了,說句不中聽的,大人的相貌別人還能偽裝,這種氣度神情,舉止風範,是一般人能裝的了的?因為如此,末將這才不必查驗,就直接放入營內。”

“喔?可是本使在第一軍營前,守營的軍將,雖然明明認得本使,卻仍然認真查驗,然後方才放行。吳兵馬使當日也曾隨行,他沒有和你們宣講麼?”

那別將淡淡一笑,答道:“吳兵馬使確實是講了。對第一軍的訓練和軍紀,很是讚賞。不過,他也說了,軍人雖然一定要遵守軍紀,卻也不必太過教條。心眼活泛到不守軍紀固然不好,不過一切全照著規矩來,一點兒血氣和變通也沒有,那也不是一個好的軍人。”

見張守仁神色木訥,他也不知道這節度使大人是喜是怒,隻是將心一橫,又道:“其實末將也知道大人的意思,是要軍人們眼中隻有軍規。隻是,咱們到底是大活人,不是笨蛋和蠢才,若是連大人也要查驗,那將來有人要對大人不利,隻要符信下來,咱們也聽命不成?”

他這話一出口,張守仁旁邊的一眾親兵一起喝罵道:“真是大膽,當真無禮。”

有那動作快的,已經跳下馬來,意欲上前將那別將擒拿。

張守仁麵色一寒,喝道:“誰叫你們動手的?”

那幾個親兵訕訕停住,不敢再動。卻聽張守仁笑道:“你的話,近似狡辯,不過也不是一點道理也沒有。當年周亞夫將皇帝擋在細柳營外,雖然得了讚譽,其實也得罪了皇帝。軍隊到底是誰的軍隊,他周亞夫也是迷糊了。”

說罷,哈哈一笑,不再與這別將多說。打馬一鞭,衝過木柵營門,向內裏而去。

每個將軍都是不同的性格見解,張守仁自然不會苛求每人帶兵的風格一般相同。軍紀重要,不過打造一支有靈性,有著將領強烈個人風格的軍隊,也未必是一件壞事。他現在考究的,不是吳猛在這些小事上的作法,而是他整訓軍人,訓練戰術戰法的手段方法究竟是不是與自己一般無二,能達到讓突騎軍在飛龍軍中首屈一指的目標。除此之外,其餘的小事便由得他就是。

這軍營占地甚廣,原本在穎州城內,很難尋得這麼大一塊空地以做營地。隻是這些年來兵荒馬亂,人口離散,城西這一片大量的民宅荒廢閑置。前次戰時,不少房屋被拆平,或是充做柵欄,或是修成壕溝,拆平了大片民宅之後,便空出這麼一塊地方,稍加修整,又建起大片的木屋做營房,其間有過千畝大的地方用做演武場,雖然比在城外尋一片地方做兵營還要窄小一些,卻也勉強敷用。

由營門而入,一路西行,約摸過了小半裏路,一路上的營房卻是空空如也,待接近軍營正中的校演場時,方才看到前麵塵土飛揚,亂糟糟廝殺叫喊聲漸漸響亮起來。

再稍近些,便見幾千名突騎將士,騎於馬上,身上披著的卻不是製式的黑色盔甲,而是更加沉重的校演用的板甲,連同頭部,均是深藏其中。而戰馬身上,也是披掛沉重,跑動起來,揚起了大片的塵土。

張守仁止住親兵和營門守衛的通報,並沒有太靠近正在進行戰術演練的突騎將士。他咪著眼看了半響,待見到所有的突騎將士均是身負著兩倍沉重於製式盔甲的板甲,手中拿著比平常重兩倍的武器,卻仍是動作如常,並沒有顯的特別疲憊,揮手動作之間,仍然中規中距,並沒有特別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