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光也是精神一振,笑道:“這麼大場麵,屬下非得看看不可了。”
待到此時,歸德城外聽說要斬張弘範和張氏家將的人已經不少。不論是飛龍將士,還是那些辛苦一天的市民,聽說要斬殺這樣的蒙兀大將,漢將世家的家主,都覺得興奮非常。不多一會的功夫,已經有數萬人來到萬人坑前,裏三層外三層的擁擠著向前,想看看這個北地漢人名將,是如何被手起刀落,砍成兩截。
張守仁與胡光到時,李勇等人已經帶著人趕到,將刑場旁最好的一塊場地上的人驅趕開來,見張守仁過來,各人都不敢再如適才那般拿他取笑,隻是一個人噤口不言,等著張守仁發話。
“你們不必這樣,我又不會讓你們陪斬。”
看到各人噤若寒蟬,張守仁卻是先笑將起來。待轉頭一看,因見不遠處胡光押送過來的那輛大車,心中卻是沒來由的一痛。
“好了,可以問斬了。”
原本的打算,是要在午時將這夥人問斬,卻因為大雨磅礴,無法行刑。張守仁卻是不管什麼舊規矩,依舊讓人將這夥人犯押了出來,要在所有的歸德城民前開刀問斬。
見著這夥人適才還是如喪考妣的模樣,此時卻是神情興奮,如同餓狼見著獵物一般,兩眼圓睜,雙拳捏緊,神色興奮之極。張守仁心中鄙視,向胡光挪嘴道:“你看,這些人死上十回,我也不會心疼。”
胡光也是大覺鄙夷,卻始終不能如張守仁這般的冷酷,當下也隻得苦笑一聲,不回他話。
張守仁話已發出,行刑的軍法官不再等候,當即立刻宣諭,將軍正司處斬張弘範等人的文告宣示,一待讀畢,便將張弘範脖子間的亡命牌拿開,準備動手
“張大將軍,饒命,饒命。”
一鬆開張弘範嘴上的麻繩,這個嚇的全身發抖的大將軍,連忙大聲叫喚求饒。他拚命扭曲身體,向張守仁立身的方向大叫道:“我河北張氏,在老家還有兵,還有人,還有不少人在蒙軍中效力,隻要我投誠大帥,他們一定聞風來投,可以大大削弱河北路的抵抗啊,張大帥!”
見沒有人回答,卻又叫道:“我河北世候一向同氣連枝,大帥將我斬了,隻怕整個河北的漢軍世候都會誓死與將軍為敵,不死不休,請將軍三思再三思啊!”
他聲音淒厲之極,說的又極有道理,那監斬官不禁遲疑,拿眼去看張守仁。
就在張弘範身邊,他的家族同譜中的將領們,小半隨他一起哀求饒命,大半卻是昂首而跪,不肯出聲。因為聽到張弘範叫的太過惡心,還有幾個朝他橫上幾眼,神色鄙夷之極。
“還不動手?”
張守仁將眼一瞪,那監斬官嚇了一跳,連忙揮手道:“斬了斬了,下麵的罪人不管說什麼,都不要等了!”
一個刀斧手和兩個助手走上前去,兩個人將張弘範按倒,隻露出脖子,等他滿嘴是泥,再也無法出聲和掙紮時,那刀斧出看準一個空當,手起刀落,一抹寒光閃過,血光濺起,張弘範已經是人頭落地,一縷冤魂,卻是去找閻王求饒去了。
那刀斧手將他的頭顱一踢,又讓人解開下一人的繩索。這人卻是張氏家將蘇明安,他掙紮起身,先是向張弘範的屍體行了一個大禮,然後卻又吐了一口吐沫,神色鄙夷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