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時,張守仁得開封府、河南府、許州、鄭州、滑州、孟州、蔡州、陳州、潁州、汝州、襄州、鄧州、隨州、金州、房州、均州、郢州、唐州等所有原本宋朝的京畿、京西等路的所有軍州。亦就是後來的河南一路全境。原京東東路的鄆州、兗州二州,亦落入他手。
此時的張守仁,據有河南全間,北據黃河,南倚大楚,西叩潼關,東脅山東,已經有了當年後金時中都防禦圈的所有地盤,無論是戰略縱深,還是人力與物力資源,都與當日不可同日而語。
至平帝二年年底,張守仁派遣官員,成立新軍,募兵養馬,一副要揮師北上,討伐河北的態式。
而忽必烈與阿裏不哥,對他的崛起與戰績,卻是呈現出完全不同的處理方式與方法。
阿裏不哥是典型的草原宗王,打心眼看不起漢人,自然也看不起漢人的軍隊。在他的麾下,全數是草原上的蒙兀軍人,還有來自西域甚至是大食、花刺子模的色目人,就是極少使用漢人。若非如此,以他的優勢兵力,卻在忽必烈單騎回和林之前,並沒有大軍大舉南下,奪河北,定河南、山東,而隻是派人經略關陝,隻希望以關陝之地的物資供養他軍隊即可。
因為如此,雖然張守仁得了河南全境,在他眼中,其實與陝甘的廉希憲、山東的李擅,河北的董文炳、史天澤,甚至是忽必烈身邊的那些漢人謀士並無區別。隻要他打敗忽必烈,這些漢人不管占了多大地盤,又能如何?
因為如此,待得知此事之後,他不過是派了一個小小的千戶官,帶上一些金銀財帛,過黃河,經六盤山,繞過潼關,千辛萬苦而來,開讀阿裏不哥的冊書,卻是封張守仁為河南行省左丞,讓他聽自己節製。
不過,這表麵的官號之後,卻是阿裏不哥對中原物資的渴求。去歲到今春,他與忽必烈連番苦戰,打了一個昏天黑地,兩方死傷慘重,忽必烈卻迅速得到了漢地的糧食和戰馬補充,恢複戰力甚快。
而他的屬下部隊,卻隻能在漠北草原苦撐死捱,依靠著過去殘留的物資勉強渡日。甚至有的時候,他這個蒙兀大汗,也要操持弓箭,親自去打些獵物,以緩解糧食壓力。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對張守仁最大的期望,並不是張守仁能北上攻掠河北,而是能夠給他奉送中原的物資糧食,這才是他真正的目地。如果張守仁真的願意效力,什麼行省,甚至世候都督,就都允了他,卻也沒有什麼打緊的。
隻可惜,使團的正使被張守仁下令斬首,副使均是割掉耳朵鼻子趕回。阿裏不哥氣的發昏,卻也是沒有辦法。
張守仁也曾想過,要以離間或是暫且敷衍的態度,來爭取更大的戰略空間。隻是想到要與蒙兀人達成任何明麵或私底下的任何形式和性質上的協議,他就無法原諒自己。
這一件事上,他絕心要做的象個男人,象一個莽夫,而不是一個政客。
與阿裏不哥態度絕然不同的,自然是了解張守仁的忽必烈。在開始的輕視之後,他已經深切認識到,對張守仁北伐和恢複所有漢人失地的決心,已經沒有任何幻想的空間。
開封一失,他已經開始命人在山西附近操練水軍,七萬多陝甘、晉的蒙漢士卒,開始奉命在水上苦練。同時,征集了各地的數萬工匠船夫,以每天過百艘的速度,打造戰船。
以忽必烈的毅力與決心,就等著徹底擊敗阿裏不哥,解決後患之後,就要以五千戰艦直下黃河,與潼關的駐軍一起,在張守仁沒有蓄積起絕對力量的同時,迅速將他打敗。
至於同時在山東起事的李擅,兵鋒已經直接危脅河北,卻並沒有被他放在眼裏。李擅誌大才疏,沒有辦法,沒有章法來對他進行實質性的挑戰和打擊。隻需以偏師牽製一下,將來收拾掉他,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