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當口兒,卻傳來大楚內亂,將領反叛,一直跑到飛龍軍境內的消息,張守仁不過呆了片刻,就已經知道這是天賜良機!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他也知道大楚內部問題從生,財富多半是被貴族、文官、商人、還有地主壟斷,十
每年海外貿易流入的大量財富,被宮廷和政府揮霍浪費,而學習兩宋,不禁土地兼並,卻使得占總人口七成的農民,隻擁有不到國家一成份額的土地,其餘多半淪為佃戶,過著勉強溫飽的生活。
幸好南方相比北方不同,北方因幹旱無雨,甚少農田水利之事,而南方多雨,卻肯於善作水利工程,什麼排水和引水渠,水車之類,可保旱澇災年不至顆粒無收。而中國的農民最是能忍,隻要能吃一口安穩飽飯,就是吃了苦楚,也是不妨。大楚百多年來,旱澇無數,當時的政府在救災上,還不如後世的清朝時知道厲害,政府會不惜餘力的救濟,小災小荒,農民能挺便挺,挺不過,便造反起事。好在楚軍精強,小小叛亂便即敉平,不致於擾亂大局。如此這般,敷衍過了百多年。
今上平帝即位後,一心做太平天子,唯願天下無事。什麼兵興北伐,聞之頭疼,地方政務,拋卻不理。餘波在時,還能由他做主,料理政事,不至耽擱。餘波去後,朝廷新貴權重,便是那心恢鬼胎的楊易安。這人與張守仁定下攻守同盟,一心想著擾亂大楚,哪裏肯實心辦事。他又身兼數職,位高權重,除他之外的權臣,也都是庸懦之輩,不過一年多的時光,楚國朝政已經是腐敗之極。而上行下效
朝廷上層不願意理會政務,耽於安樂。下麵的州府縣令,自然也是宴樂不斷,安享太平之福。
結果平帝四年一場席卷大江南北的大旱,竟是無人理會。
土地減收,百姓叫苦不迭。官府催科卻是不斷,勉強能敷衍了,還有地主等在後頭,就是傾家蕩產,卻也是承受不起了。
如此一來,自建康到襄樊,幾路數十州,群盜蜂起,殺官破府,搶奪富戶,鬧的是沸沸揚揚。而到了這個時候,地方官員們才稟報中央,朝廷中樞也如夢如醒。
唯一的應對之策,便是剿殺。
正規的楚軍,從未在北伐時建立功鄖,在這樣的圍剿流民的戰爭中,卻是無往而不勝。十幾萬大楚正規軍奉命出動,四麵剿殺。無數流民百姓,剛剛揭竿而起,便身首異處。
因起義的農民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危害,也沒有攻破大城,除了擁有細作密探,時刻偵輯各處消息的張守仁,很少有人知道大楚內地爆發了一場幾乎危及根本的大規模的農民起義。
他之所以下決心打大楚的主意,也是知道對方剛受重創,人心離亂,此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的良機。
這個時候,有一個楚國正規軍的中級軍官,帶著大量的部下和義軍前來投效,豈不是天賜良機?
眼看著黑鐵塔也似的張仲武,張守仁麵帶笑容,看在旁人眼中,直如春風拂麵。這個統兵大帥,大楚魏王,已經好久沒有露出這樣的笑容了。
政務繁多是一方麵,感情並不如意,卻也是一個原因吧。
“張將軍為民請命,以致為奸佞不容,孤甚是痛恨。”張守仁盯視著張仲武,道:“隻是朝廷自有法度,怎可擅殺上官,拉走部曲?”
其實現下大楚最大的奸佞之臣,應該是他安插過去的楊易安吧。
“回稟魏王殿下,臣原是建康管製屬下。災荒大作,流民四起時,曾經多次稟報上官,乞求朝廷賑濟,如此一來,則災民可得存活,必定不會再起事端。可是上官卻多次將末將訓戒,不加理會。待流民起事,烽煙四起時,卻指責末將剿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