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總有一次流淚,讓我們瞬間長大(1)(1 / 3)

人生至境,隻在平和。我們要以一顆平和的心去麵對挫折和失意,也要以平和的心去麵對成功和得意。人這一輩子,有時春風得意,有時舉步維艱;有時一切順利,有時處處碰壁。可是,不管怎樣,我們都該保持一顆平和的心,淡然地麵對一切。唯有如此,才能在處境突變時不會有失落和痛苦,笑對人生的起起落落。

教室裏的春天

終於上完上午的第四堂課,她急忙趕回辦公室。今天應該把周記發還學生,但是才改了一半。她顧不得吃飯,立刻埋頭工作。改了一會兒,她發現一本完全空白的周記,不由得擲筆長歎,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張陰鬱的臉孔。

她大學一畢業就被分配到這所中學,學校旁有鐵道,上課時很容易被影響。學校總會壓榨新手,所以她一、二、三年級都有課,並且帶一個一年級的導師班。由於學校規定不能按照學生的成績分班,所以班上各種資質的學生都有。

鄭守義是她班上最特殊的孩子,他家裏開家具行,就住在鐵道後麵。印象中,他總是沉默寡言,而成績糟得令人難以相信他是怎麼升上中學的。常有其他科目的老師抱怨他從來不交作業,考試一定交白卷,無論怎樣處罰都無效,這種孩子在同學們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不過,她也記得當她在講解代數時,當其他同學還在紙上奮力計算時,他總是一個人在底下喃喃自語。每當她以為他心不在焉而叫他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他每次都能講出正確答案。可見他腦筋不差,那為何成績會這麼差呢?

被叫到老師辦公室的學生總是戰戰兢兢的,鄭守義也不例外。她嚴肅地說:“來,拉把椅子,坐到老師旁邊。”

他依言照做,看著桌上攤開的周記本。

“鄭守義,老師找你來不是要責罵你,而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每次周記都是空白?”她沒有經驗,隻得盡量緩和語氣,他卻沉默不語。

她又問:“一個星期很長,不會什麼事都沒有吧?一定有東西可以寫的,不是嗎?”

他終於開口說:“老師,我有很多東西想寫,但就是寫不出來。”

“你能解釋清楚一點兒嗎?”

“就跟考地理一樣,每次我都知道答案,就是不會寫。像填空要填鴨綠江,看課本都認得,考試就是寫不出來,我沒有撒謊。”

她明白了,這是一種先天的腦缺陷。於是,她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那你有沒有看醫生?”

“爸爸說看醫生要花錢,又不一定會好,反正一畢業就到店裏工作。”

“這樣啊,好吧!你可以先回去了,老師來替你想辦法。”

鄭守義很意外,她竟然不像其他老師一樣說他找借口搪塞,便連聲說:“謝謝老師!”

她調出他以前其他科目的考卷,發現他果然沒說謊。他的選擇題幾乎都能拿滿分,填空和問答題就淒慘無比。她查閱了所有關於這種疾病的書,但是除了對病理特性的研究外,根本沒有關於如何幫助病人克服問題並恢複正常生活的探討。她想起自己的求學過程,雖然也並不順利,但是憑著不服輸的個性,她也熬過來,終於實現了夢想,所以她決心試一試。

“鄭守義,老師相信你很聰明,因為你在數學課上已經證明給老師跟同學們看了。不過你的寫字能力要加強,所以,從明天開始,你放學後留校兩個小時,老師替你免費補習。”

從來沒有一個老師當麵稱讚他,更沒有老師會主動關心他而替他補習,他吃了一驚,麵紅耳赤。

她從抽屜裏拿出一本很漂亮的日記本:“先從寫日記開始,慢慢來,不必寫多。今天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

他想了一下,又臉紅了:“聽到老師稱讚我。”

“那你就寫這句話吧!”她耐心地說。

他提起筆來,一臉躊躇。

“七個字而已嘛!這裏有字典,你會查吧?先查‘聽’這個字,再抄下來。”

他照著做,一筆一畫地寫字,雖然歪歪斜斜,但仍然可以辨認。

“好,現在查‘到’這個字。”

就這樣,鄭守義花了二十幾分鍾才寫完這七個字。

“你看,你剛才已經自己寫完一個句子了。”

鄭守義瞧瞧本子上的字,臉上煥發著光彩,似乎不敢相信:“真的嗎?我真的會寫了!”

她笑著點頭:“寫過的字可別忘了喔!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吧!”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就這樣,她開始了一件相當困難的工作。許多人不以為然,或暗自竊笑,或好意勸她別自找麻煩。但她認定,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不算什麼,得天下庸才而教之,使其成為英才,才是真正的快樂。更何況當她使盡渾身解數,終於教會他寫出完整的一句話的時候,她才能體會安妮在教導海倫·凱勒知道什麼是水之後是何等快慰。她也從來沒有像此時一樣體會到自己潛力無窮。

她還拜托其他老師在上課時盡量向鄭守義提問題,一來幫他拉高平常的分數,二來幫他建立自信。她甚至指定他當數學小老師,讓同學們有問題一律先問他,他不會的才交給老師。事實上,這樣的情況很少,因此,他漸漸贏得了同學的尊敬與信服。鄭守義自己也發生了很大轉變,他的功課進步很大,日記不必在老師的監督下也可以寫得不錯,不再躲在角落中,話也變多了,有時她還不得不在課堂上提醒他不要影響課堂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