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功虧一簣(1 / 2)

兔人飛奔至殿門外的空地,回頭望了眼那座在陽光下散射著迷幻般光芒的冰雪大殿,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在那兒,他度過了長達五十年的時光,雖然對妖族而言,五十年隻是漫長生命中的短短一瞬,但這段歲月卻留給了他太多美好的回憶。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便浮現出一個璞玉般嬌小可愛的身影。記得那時候他還沒有度過“化形”之劫,小女孩最喜歡做的就是把尚為獸體的自己抱在懷裏,一邊用那柔嫩的小手撫摸著自己的耳朵,一邊說著充滿了童真的悄悄話……後來她慢慢地長大了,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漂亮,但每天要學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再後來,她成為了雪村新的聖女,而自己也終於能化成人形,像人類那樣用多姿多彩的語言,用細致入微的表情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感情了,但無奈的是,自己和她見麵的機會,早已經少得可憐了。這次叛出秘境,想必她在蘇醒之後一定會非常傷心吧……

暗自歎了口氣,兔人收拾起心情,轉身正打算步入那彎曲窄小的冰徑,突然心頭一跳,渾身白毛直豎,下意識往後跳開一步,正好避開了腹下一道無聲無息刺來的劍光。

長劍的主人見偷襲無功,並不作絲毫停留,如影隨形般緊跟著兔人埋身而進,劍刃如毒蛇吐信,沿著一道詭譎難明的軌跡斜斜刺向兔人胸口。

兔人心中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隻覺得對方這一招似實似虛,似拙似巧,變幻無常,不到最後一刻完全無法推測其真正的目標和走向,無奈之下隻好運起全身靈力在身前彙聚成一麵火焰盾牌,將整個胸部都防禦起來。

“呲呲”,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長劍在撞上了若有實質的火焰盾牌時竟突然往旁一折,仿佛流水傾瀉到石頭上,絲毫不作抵抗地順著石麵淌了開去,而直到快接近盾牌邊緣時,長劍才靈蛇般彈起,狠狠地刺入相對脆弱的盾緣之中,其變化之奇巧,把握之精準,堪稱妙到毫顛。

兔人猝不及防,厲叫一聲,用手臂一推一擋,總算將長劍格了開去,不過代價卻是左臂上被割開了長長一道口子,深可見骨。

趁此間隙,他終於看清偷襲者的模樣,那竟然是個尚未及冠的英俊少年,隻是此刻少年的臉上,卻帶著一種以他這種年齡絕不該有的陰沉和冷酷。

這個少年除了魚兒,還能是誰?

方才他無聲無息地跟著雙翼怪獸進入殿廳,恰好聽到了綠眸老者和陳雅菲的後半段對話,雖然對其中的來龍去脈並不清楚,卻也明白他們口中的“聖石”極有可能便是“女媧石”,而眼下,正是他搶取“女媧石”千載難逢的機會!

後來,會說話的雙翼怪獸,長得像兔子一般的男人,能化身成怪樹的老者,一切的一切都讓魚兒難以相信,如置夢中。不過他的心誌遠較常人堅毅,驚異了片刻後很快便回過神來,重新恢複到了一個殺手應有的冷靜狀態中。

經過細致的觀察和比較,魚兒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實力和場中任何一方比起來都相差甚遠,貿然出場絕討不到半點好處。思來想去,他決定劍走偏鋒,躲到殿外進行埋伏,賭的就是怪樹一方最終能攜女媧石成功突圍,且又處於強弩之末,好讓他占個漁翁之利。

結果證明,他賭對了!兩個背叛者之中,最終隻逃出了實力較弱的兔人,毫無疑問,那怪樹選擇了犧牲自己來拖住追兵,而這,也正是魚兒最希望出現的情況。

一劍刺傷了兔人後,魚兒稍稍調了調氣,再次運劍撲去。剛才那一劍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而且火焰盾牌上傳來的灼熱勁氣也通過長劍燒傷了他的手心,但他心中卻狂喜不已。兔人的受傷打消了他最後的顧慮,看來不管對手是人是獸,是妖是仙,在自己的長劍之下一樣會受傷流血,並沒有太大區別。

“你是什麼人?”兔人被魚兒一連串的點刺逼得手忙腳亂,驚聲叫道。但魚兒哪有空理他?麵對術士們層出不窮,威力巨大的道術,他早就明白自己僅有的優勢隻有速度和一身連瞎大叔都讚許不已的近戰格鬥技巧,所以與他們對敵,唯有一刻不停的搶攻才是獲勝之道。

“呲呲!”兔人的指尖猝然長出十根長而尖銳的骨刺來,正好在緊急關頭叉住了魚兒的長劍。趁著魚兒微一錯愕之際,兔人勉強穩住陣腳,嘴裏念叨了幾句,頓時自腳下升出三股火焰來,呈“品”字形呼呼地朝魚兒燒了過來。

這個法術魚兒曾在雪村的訓練場裏見人用過,屬於火係初級法術,名叫“烈火術”。該法術雖然威力不大,但簡單易發,且發動者可自由控製火焰的攻擊方向,可謂相當實用。兔人顯然又是此道高手,幾乎沒怎麼蓄氣便同時發動了三股火焰,令魚兒大感頭痛。

不能讓他有喘息的機會!魚兒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吸了口氣,猛地運起內力將衣服撐得鼓漲如球,毫不停留地迎著火焰衝了過去。

“蓬”“蓬”“蓬”三聲連環悶響中,魚兒整個人被一片火光所淹沒,陣陣熱浪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竟將地麵的堅冰融開一大片。兔人正暗自心喜,卻見一道銀光從火光中電射而出,目標正是他的喉嚨。

飛退!兔人唯一能做的隻有退,但那銀光速度太快了,眼看便要點到他的喉嚨,豈料人影一閃,兔人突然間便從劍光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