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假期迅速飄過,木蹊為了迎接月考,沒有如約回老家看外婆。
然而……
十一月的到來卻讓木蹊接到了一個不可接受的消息。
木媽聽到消息的時候在廚房,鍋鏟摔落的聲音響的分明。
隨即便是通徹整個家的哭聲。
外婆走了。
木蹊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隻覺得有什麼東西突然就堵住了胸口,壓的她呼不上氣。
木蹊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向要強的媽媽可以哭的這樣撕心裂肺,一向愛笑愛鬧的她可以因為媽媽的失控冷靜的不像她自己。
堵在胸口的悲傷,讓木蹊突然就不知道怎麼去發泄出來。
她隻是靜靜地抱著哭著的媽媽。
看著木爸收拾著回老家的東西。
坐上回老家的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沉暗的夜色仿佛是為了木蹊無聲的淚做準備來的,這樣她哭了就不會有人看出來了。
四個小時的長途汽車,木蹊沒有任何聲音的落著眼淚。
偶爾扭頭看看靠著爸爸哭的媽媽。
木蹊隻覺得心痛。
這種心痛的感覺,絲毫不亞於蘇堇分手的那會。
她還能記起來,不久前,外婆還說要讓她回去吃桂花糕呢。
她當時承諾著要回去,還是沒做到。
她還記得,小時候,她寒暑假最愛回老家,看著外婆忙裏忙外做個跟屁蟲,等著外婆做好吃的給她。
她呢,可愛吃桂花糕了。
每一次都嚷嚷著要吃要吃。
後來,因為功課繁忙,回去了也不方便,外婆就經常的寄桂花糕給她吃。
每每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她都覺得好幸福好開心。
隻是她大了以後
……
這些都隻是過去式了。
現在,她,隻能在遙遠的回憶裏回憶外婆了。
到了老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木蹊站在外婆家門口,呆呆的看著屋子中央那張黑色照片框架裏的笑顏,什麼時候已經外婆已經有些蒼老了。
她總是顧及自己,她有多久沒注意過外婆了。
她不知道。
似乎她長大一點以後,更確切的是轉學以後,就很少見到外婆了,就算每每見到,也不會跟她說話,然而……她就失去了。
命運總是這樣,冷不丁的就和我們開一個讓我們措不及防的玩笑。
在我們以為一切都很安然無恙一切都很好的時候。
耳邊那次最近的一次跟外婆通話好像還是九月底,外婆叫她回來玩。
她呢。嘴上出於禮貌和對外婆疼愛的感激一口答應了。
也沒實現。她想不到,那是外婆對她最後的告別。
可她沒去。
木蹊怔怔的走進屋子裏,按照習俗,上完了一柱香。
默默地走了家門。
順著熟悉的小路,迎著清露,木蹊來到了外婆的花田。
十一月了,外婆種的小雛菊已經停止開放了。
但仿佛,花田裏還保留著那股清香。小雛菊似有若無的味道懶懶的劃過木蹊的鼻翼,很淡,弄得人很舒服。
隻是,對於木蹊來說,這片小雛菊花田會成為永遠的遺憾了。
因為再也不會有一個八十來歲的愛花的外婆細心的照料它們了。
沒有人像外婆一樣珍惜這片小雛菊了。
眼淚無聲劃過臉頰。
木蹊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來這場意外?為什麼走的是外婆?為什麼……”
悲傷終於被發泄出來後,木蹊胡亂抹了一把臉,邁開步子向回走。
外婆的葬禮辦的很簡單。
這是外婆生前要求過的,唯一不同的是那張帶著外婆慈祥笑容的遺像上紮滿了小雛菊,這是外婆最喜歡的花了,木蹊抱著遺像,輕輕的笑了一下。
小雛菊全部是她紮上去的,外婆最喜歡小雛菊了,在她眼裏和心裏,小雛菊就是來守護外婆的。
……
木蹊結束完最後一步葬禮的行程,跟著爸媽拿上行李,準備坐車離開,她還得回去上學。
“木蹊,等等外公,外公有東西給你。”
當木蹊邁開第一步,準備走的時候,外公突然叫住了她。
“外公?”
“好孫女,這是曉恩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