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夜是寒冷的,除了那片刻間的溫情。
那一個夜也下著雨,很尋常的一個夜。卻給人一種不尋常的悲傷……
“弟弟,我今要到了一個麵包,給你!”在充滿流浪漢的街道裏,一個幼稚的聲音響起。
“謝謝姐!”看著滿身泥濘的姐姐,年齡尚的弟弟,一把就拿過姐姐的麵包,狼吞虎咽起來。似乎也忘記了問一聲姐姐可曾吃過了。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乏孤兒,其中就包括眼前這一對或許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姐弟。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看著自己弟弟吃的那麼著急的樣子,姐姐不禁輕輕的拍動著自己年幼弟弟的後背。雖然她自己也才十歲,但是身為孤兒的她,卻比任何同年人都早熟。
現實總是這樣的無情。很少有人能夠單獨依*自己,一個人就能孤單的生存在這世上,但是卻有更多的人願意互相憑持著,依戀著對方那點點的溫情生存下去。在這那個年幼的弟弟心裏麵,或許麵前的姐姐,就是他唯一的依*了。雨水還在“嘩啦、嘩啦”的下墜著,隻剩下姐弟倆脆弱的影子……雖然很渺,但是很溫馨……
很久以後,世事無常,甚至沒有多少人還記得曾經確實發生過的這一幕。甚至就連當事人或許也不記得,在他們那段辛酸的童年生活中,也曾有過這樣溫馨的一夜。
當雙手沾滿鮮血,當人生度過腥風血雨,當冷酷的一次又一次的扣動扳機——在那些時候,誰又知道後來在那個姐姐或者弟弟的身上,到底發過什麼事情。
當時的記憶已經模糊,曾經的往事已經淡忘。過去的終究隻是過去式,而將來的一切都還是未知數。要是嚴格要求去追索一些歲月痕跡的話,恐怕一無所有。
隻是在很久以後,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一個偶然的機會聽人起過,那個曾經文弱的,一度心翼翼照顧弟弟的姐姐,有了一個令很多人感到奇怪的代號——“G”。
“啊……好疼啊……”像是靈魂被撕扯一般,慘烈的叫喊聲連綿不斷。
“呃……吼……”痛楚,無盡無邊的痛楚。生生不息,連綿不斷。
“痛,好痛啊……”
蕭哲使勁的捂著自己的頭,隻感覺自己絲毫沒有辦法忍受那種錐心的痛楚。
衝動是年輕人的特征,而因為衝動,也使得蕭哲帶著自己一幫兄弟們在這幾年中留下不少的傷痕,也流過不少血。可從來在蕭哲的記憶中,沒有哪一種的疼痛,能夠和這樣的痛楚相提並論的。就像是全身血脈不斷的衝擊著自己的頭部一樣,飄忽不定的痛楚來的劇烈而又突然。
剛剛進門後的的蕭哲,甚至是來不及把家裏的那扇破木門關上,就立即發出了痛苦不堪的低吼。大腦不斷的受到以往記憶的衝刺,一件又一件的回想起來,可是根本卻來不及去回憶又消失在腦海深處。伴隨著大腦之中的記憶,蕭哲又隻感到撕心裂肺的不堪,甚至是五髒六腑移位的痛苦……
痛苦,激烈無比;記憶,消失無蹤。一切都是那麼的奇怪與蹊蹺。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要回憶起什麼東西來。反正莫名其妙的,痛楚就這樣接踵而來,一波又一波的,毫無頭緒可言,也毫無原因可查。
蕭哲根本沒有力氣去動彈,甚至他不知道這樣的痛楚到底是什麼時候消失的。一動不動的,他隻感到外麵四周的環境,先是由亮堂變的昏暗,再慢慢由昏暗變的全部寂靜下來。直到完全的沒有外界幹擾。
有記憶要複蘇了!
蕭哲不知道為什麼,總有這樣的念頭在腦海裏回蕩。今在劇烈的痛楚之後,他更加的肯定了這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隻不過,他內心也同樣的不知道為何,甚至同樣的莫名其妙的卻抗拒著這段記憶的複蘇。
記憶?到底是什麼記憶?才能讓自己有這樣複雜的心態?抗拒?為什麼要去抗拒?難道那一段記憶真的那麼的不堪回首?
忽然原本黑暗的大廳內,燈光猛烈的亮起。
那一道刺眼的亮光讓蕭哲同一時刻猛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一刹那間的光華,跟那一、那一刻的那一幕充滿了驚人的相似……
依稀記得那冷風刺骨的茫茫白色;也依稀沒有忘記那寒氣逼人的極地;甚至在這一刻之中,他還能夠依稀的回憶起,極地特有的那一種感於肆無忌憚、橫掃眾生的暴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