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 八章 斬了鄭芝龍(1 / 3)

太陽西斜,暖人的陽光漸漸逝去,氣更見寒冷,北風像刀子似的往人衣服裏鑽。一支千把人的明軍部隊帶著千多丁壯,押運著三五百輛糧車,拖拉著長長的隊伍,一點點前行著。

參將趙彬抖索了下身子,抬頭看著,估摸著再有一個時辰,就要黑了。

“快點走,快點走……”

黑之前要趕到安山鎮,雖早就人去屋空,但好歹是個遮風避寒的地方。不然他們全都要喝西北風。而且誤了明交糧的時辰,趙彬本人更少不了要被總兵白廣恩抽鞭子。

哪怕他是白廣恩的老部下,哪怕他現在也是個不的參將,但白廣恩凶厲的很。早年從混猴為盜,被洪承疇擊破後降明,授予都司之銜,初隨曹文詔鎮壓流寇,屢立戰功。現在都已經是一方總兵了,但依舊不改那粗鄙的性子。

當然,趙彬也早習慣了。

阿巴泰從聊城動身南下,清軍攜帶了大批北直隸、東昌等地搜刮的錢糧物資,還有不少被抓的丁壯,行動甚緩慢。洪承疇聚眾議事,不願意放過這個擾襲韃子的大好機會,裁定以曹變蛟為主將,白廣恩為副將,領兵追擊。

實則就是叫二人領兵黏住阿巴泰,不要讓清軍南去的太輕鬆了。

這個命令不難為人,又不是叫他們去送死,曹變蛟、白廣恩全都受命,接著便就大軍開拔南下,而趙彬就是為大軍押送糧草的人。

在這種凍死人的鬼氣裏“追擊”清軍,危險有多大且不了,光是路上的行軍就能把人凍壞了去。還是押送糧草輕鬆些,雖然往來趕路也挺辛苦的。

趙彬摘下馬鞍便的酒囊,仰頭灌了一口,登時一道火線下肚,身子為之一熱。抬頭再看太陽的位置,心中衡量著安山鎮的距離,黑前應該可以趕到。那真是謝謝地啊。

這鬼氣裏,能有個鎮集為依托,宿營一宿,那是最大的美事。

腦子裏全是到了安山鎮後如何休息的趙彬,根本不知道自己一行,已然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阿拉密手中握著一支千裏鏡,鏡頭略過不遠處的明軍,繼續向北方眺望。

他身邊的一名手下見他動作,便知道是什麼意思,微撇了下嘴,不屑地道:“牛錄章京,那明狗肯定想不到咱們會在安山湖裏藏身,他們的大軍還在東平州呢。”這人可不覺得明軍能未卜先知,拿眼下的這支運糧隊做誘餌。

他們跟著阿巴泰殺入中原以來,除了在薊縣打了一場硬仗,餘下的廝殺,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雖然都知道圖爾格部在兗州遇到了麻煩,可一個個心底裏還是一百個看不上明軍。

阿拉密不管手下人這麼,人始終停在原地,直到色見黑了,也沒有發現明軍跟進的痕跡,這才與人打馬向清軍的藏身之處奔去。

他可半點也不會疏忽大意,這關係到他們兄弟的命運前程。

他兄長準塔是正白旗的固山額真,也蒜是位高權重的大將。可近來流年不利,先是鬆錦大戰中因遣兵回家,離城遠駐,獲罪受罰;後同鑲紅旗固山額真葉臣圍堵錦州祖大壽時,因巴牙喇兵避戰,他坐徇情附和,而再度受罰。直到此番從軍入塞,與正紅旗固山額真葉克舒等攻孟家台,調度失宜,又被記上了大過……

準塔這一路黴運走來,搞不好就大發了,回到盛京後,爵位世職都會被抹光的。

也所以,這次他們的行動是萬不能出錯。再出錯,他也罷了,準塔是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準塔作為多爾袞手下的將領,黃台吉對之是很‘另眼相看’的。

也所以,準塔這次才請命出擊,冒險伏兵安山湖,幾時間裏不生煙火,啃著能把牙都磕掉的幹糧,爬冰臥雪,就是為了好擊明軍於不備。

作為一支部隊,他們滿打滿算也才五百人。

阿巴泰派他們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切斷明軍的糧道,叫明軍被迫停留在東平州。

當夜裏,一支一二百人的清軍隊伍襲擊了安山鎮。

趙彬作為白廣恩手下的參將,那也不是白給的。驟然間受到清軍攻殺,他先就生出逃意來,薊縣一戰,白廣恩與白騰蛟聯手,結果被清軍生生碾壓去,白騰蛟當場死在陣中。韃子兵的鋒銳,趙彬他到今日也沒有忘記呢。

但身為打慣了仗的老人,趙彬很快就辨明了清軍的數量,聽那馬蹄聲,人數並不多。

趙彬部都是白廣恩軍中的老兵,不能稱為真的精兵,但也不是聞風喪膽的烏合之眾。見到自家主將忽的雄起,躍馬高呼,喊打喊殺。不少人到真的鼓起了精神來,加之這鎮集裏民房密布,本就不是馬軍縱橫馳騁的地方。明軍這一雄起,到真讓率軍殺入的阿拉密感受到了壓力。

“撤——”後者毫不猶豫,當下引兵退了回來。可也不遠去,就停在鎮子外徘徊。

趙彬看了不僅不犯愁,反而兩眼直放金光。抓住自己的親兵頭領,“速去稟報大帥。”這可是一個拿韃子人頭的大好機會。

外頭的韃子怎麼看也就一二百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就躲過大軍的搜查的,但他們一擊不得手後,竟然還戀棧不去,這就是早死了。隻要白廣恩能派軍中精騎趕來,要吃掉這支韃子還很困難嗎?

他們在薊縣一戰雖然損失不,可托白騰蛟戰死的福,後者的殘部被白廣恩一口吞吃了下,那可是一劑難得的十全大補湯。讓白廣恩紙麵上的實力盡恢複不,實際也好處多多。就隻軍中的騎兵,那就能湊出上千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