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雪山西南邊緣,天空很壓抑,仿佛是有一塊大黑石頭壓在上麵,隨時都要掉下來一樣。
空氣很冷,遠遠看北方,那些山頂上覆蓋著皚皚白雪,反射著太陽的光線,如同是一些利刃。
一個小山包上,一個中年男子和兩個女子端坐地上,中年男子的表情非常嚴肅,一個穿白衣服的女子,麵無表情,另一個女子,怎是手握長鞭,一臉憤怒。
卻正是這施雲龍、冷霜雪和雷妙妙三人。
許久,這施雲龍緩緩開口道:“你們不要跟著我了!”
“為什麼!?”雷妙妙非常激動,使勁攥了攥手中的長鞭,厲聲說道。
施雲龍緩緩抬起頭,說:“你的兩個姐姐都死了!都是因為我!”
雷妙妙當即站了起來,說:“我們要給她們報仇!就更加不能分開!”
施雲龍低下頭,歎了口氣,說:“你們三個,自幼跟著我,雖不是我親生,卻又何嚐不是和親生一樣?如今這三朵金花已經凋謝了兩朵,我怎麼能夠讓你再冒風險?跟著我,隻會讓你們更危險!我去尋找一些朋友,讓他們跟我一起對付這些人!你們不要跟著我了!”
冷霜雪一直在一旁看著,也不說話,聽了這施雲龍這一番話,忽然開口道:“雲龍,你去找誰幫忙?還有誰會幫你?”
聽了這冷霜雪的這句話,頓時,施雲龍的目光就變的呆滯了,臉上露出一些絕望,可一轉臉,施雲龍又輕聲冷笑了幾聲,說:“話雖如此,總有幾個還是能指望得上的!舞血門前次如此待我,日後,哼!我定要舞血門嚐到和我一樣的絕望!”
冷霜雪站起來,走向施雲龍,來到施雲龍麵前,又慢慢蹲下去,雙眸看著施雲龍的那張憔悴的臉龐,緩緩伸出右手,把施雲龍額前的那支頭發攏到耳後,又將手摸著施雲龍的臉。
一旁的雷妙妙一怔,卻也沒說什麼。
施雲龍眼神也一下就變的溫柔了,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是冷霜雪先開的口:“雲龍!不要去報仇了!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說著,冷霜雪眼睛裏,竟然是留下了一滴眼淚,順著眼眶,順著臉龐,緩緩滑落。
施雲龍說:“霜兒,我······”
施雲龍的話還未說出口,隻見冷霜雪就將手輕輕搭在施雲龍的嘴唇上,好像是不讓施雲龍說下去。
然後冷霜雪繼續說道:“雲龍,當年你離開的時候,說過會回來找我,我一直等著你,直到聽到江湖上傳聞,你自立門戶,我才知道我不應該再等了,卻沒想到,再次見到你,竟然是你救了我。”
施雲龍抬起左手,抓住冷霜雪依舊放在他臉上的手,男人的手就是顯得那麼滄桑,上麵滿是皺紋和龜裂,而女人的手,卻是這般滑嫩,亦或是在雪山之上,才能保得如此冰雪般的肌膚。
施雲龍輕輕把冷霜雪的手拉下來,一邊說:“霜兒,我對不起你!”
“別說對不起!當年你跟姐姐也是這麼說的!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的心思,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冷霜雪略帶哭腔,仿佛是急切想要表達自己的一些想法,又好像是生怕眼前這個人,不能夠聽懂自己的話。
一旁的雷妙妙,慢慢走開了去,走到幾乎聽不見這邊兩個人說話的地方的時候,便慢慢坐了下來,眼睛看著北方的雪山,眼睛裏充滿著憤怒和恨意。
施雲龍一聽這冷霜雪提起“姐姐”兩個字,頓時就臉色微變,不過轉瞬之間,又恢複了那般平靜,緩緩說道:“何必再提此事。”
冷霜雪一聽,生氣地說:“你以為那些事情不再提起就看不到了嗎?你以為我姐姐聽到你這麼說會開心嗎?”冷霜雪一邊說,一邊把手從施雲龍手中掙脫開,也不管施雲龍緊緊用力想拉住她。
終於還是掙脫開了。
施雲龍的手依舊停在半空中,嘴裏喃喃說出:“你卻說我又怎麼不難過呢?我這些年何嚐不是心如刀絞?”
冷霜雪冰冷地說:“哼!既然如此,為何不來冷月峰?姐姐臨死之前最後的遺願是見你一麵,你為何不來?!”
當冷霜雪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帶著一種真真切切的責難的語氣,審問的語氣。
而施雲龍依舊是那般表情,隻是慢慢收回了手,低下了頭。
他說:“其實當時我來了。”
冷霜雪一聽這話,短短幾個字,卻猶如霹靂劈在她心頭,隻見冷霜雪臉色大變,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失望,說:“你來了?你為什麼不出現?”
施雲龍笑了笑,說:“我若是出現,你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