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進武像個英雄似的站了出來,要為村民們討公道,今天不把老孫頭這塘水弄到手誓不為人。換屆選舉時他的官帽被劉得勝奪去了,心裏一直憋著一團氣,後來不知道是誰把劉得勝炸了,幫他出了這口惡氣。但楊進武心裏的鬱悶始終沒有散掉,依然謀劃著東山再起的大計。看到村民們為了用水問題和老孫頭一家鬧僵,他覺得這是爭取民心的最好機會,隻要把老孫頭一家擺平,贏得了民心,把劉得勝趕下台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此時不出頭更待何時?
看到楊進武耀武揚威的樣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孫小富發作了。他用前幾年跟地痞流氓打鬥時的腔調吼楊進武:“姓楊的,你怕是活膩了,敢來老子的地盤上撒野……”
楊進武雖然不是村主任了,但在村裏還沒有哪個人敢如此吼他。他氣憤不過,孫小富話還沒吼完,就掄起胳膊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刮子。楊進武下手重,把孫小富打得在原地轉了半個圈。
孫小富被楊進武打懵了,捂著火辣辣的臉盤子不知所措。孫大富看到孫小富被打,立馬撲上來,照著楊進武的胸膛重重地擂了一拳。
楊進武沒料到孫大富敢打他,急得暴跳如雷。他像個土匪似的吼起來:“日你奶奶的,老子今天不把你們孫家人打趴下,老子就不姓楊……”
楊進武一撲上去,村民們乘勢而上,一窩蜂似的跟著楊進武往前衝。
看到眾人勢不可擋地撲來,老孫頭想躲也躲不了了,隻能和他的兩個兒子聯起手來,硬著頭皮迎戰。一時間,打鬥聲、叫罵聲鬼哭狼嚎般響成一片。
村民們去找老孫頭要水時,成龍正在麥香家砌豬圈。麥香家的那頭老母豬發情,把原本就破爛不堪的豬圈拱倒了。成龍和田玉壽一個和泥一個砌築,忙得不可開交。
等成龍砌好豬圈趕過來,楊進武率領村民已經和孫家父子打起來了。成龍知道打架解決不了問題,隻會把事情越弄越複雜,心裏急得不行。
擒賊先擒王,看清了形勢後,成龍顧不上危險,大吼一聲衝進了打得異常激烈的人群。眾人正扭打得不可開交,哪裏分得清敵我,紛紛把拳頭砸在成龍身上。成龍吃大虧了,被眾人打得差點跌倒在地。為了盡快製止村民們的打鬥,成龍不得不忍著身上的疼痛,拚命把扭打在一起的楊進武和老孫頭推開。
楊進武的臉盤子被老孫頭抓破了,幾道血印子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芒。老孫頭的鼻梁骨被楊進武砸爛了,鮮血染了他一頭一臉。
成龍夾在兩人中間,高聲叫道:“打架解決不了問題,這事必須協商解決。”
老孫頭父子寡不敵眾,三人都吃了不少虧。這時看到成龍程咬金似的跳出來,擋住了楊進武他們的進攻,他們搬到了救兵似的,趕緊躲到成龍身後。
楊進武知道成龍的厲害,當下收住拳頭問成龍:“你說怎麼解決?”
成龍見雙方停止了撕扯,趕緊把他的想法拋出來。他要老孫頭把壩塘裏的水放出來一半,這樣做既能最大程度保住他的魚苗,又能解決村裏灌溉用水的燃眉之急。成龍的想法還是有道理的,這事不這麼弄根本解決不了。
村民們聽說能弄到半塘子水,心裏緊繃著的弦有些鬆動了。楊進武也把緊握著的拳頭放鬆了一些,打架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水,能弄到半塘子水當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