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老師讓他去治病。”成龍一臉愁苦地向麥香解釋。
麥香趕緊放下行李撲過來,雙手緊緊地抓著麥弟的肩膀問:“你病了?生了什麼病?嚴不嚴重呀?”
麥弟苦著臉把情況告訴他姐。他太難過了,眼裏控製不住地閃著淚花。
麥香驚呆了。好一會兒後,才聲音顫抖地哀歎:“唉!怎麼會這樣啊?怎麼會這麼倒黴……”
麥香苦痛不已。她媽的病還沒好完,如今弟弟又病了,她們家今年太倒黴了。
成龍和麥香不敢大意,趕緊把買好的車票退掉,花錢雇了輛拖拉機把麥弟送回家。他們想回家和家人商量,看看怎樣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災禍。
得知情況後,孫鳳芳急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起來。她的心都要急爛了。她的病剛剛好轉一些,兒子卻突然病了,原本好好的一個人,如今被人抽了脊梁骨似的病病歪歪的。她實在想不通,老天爺為什麼偏偏和他們家過不去。
田玉壽愁得沒辦法,罵了一通娘後,也不知所措了,慌忙抱著那個水煙筒狠命地吸起來。水煙筒被他吸得咕嚕咕嚕響,那些源源不斷的響聲好像是他心裏的苦惱和憂愁變幻成的,把一家人的心吵得無法安寧。
濃密的煙霧從燃著的煙上急速升騰起來,在田玉壽的頭頂上方彌漫著,糾纏了他一會兒後,像些雲霧似的飄散開去,沒多大功夫就把整間屋子裝滿了。濃濃的煙霧像一些揮之不去的煩惱,死死地纏著這幾個心裏苦悶的人不放。
煙味太嗆人了,麥香受不了了,不停地咳嗽。她的咳嗽聲在這間死氣沉沉的屋子裏異常響亮。
還是成龍打破了沉默,他說這事不能耽擱,必須盡快去醫院裏看看。
麥香和她爹媽不得不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起來。商量來商量去,一家人也沒其他辦法,隻能按照縣醫院的醫生說的,盡快帶麥弟去省城的大醫院檢查。
省城的大醫院雖然技術先進,醫療水平比縣醫院和市醫院好多了,但看病的費用卻貴得嚇人。去年葉小燕她爹葉老漢肚子疼得不行,在鄉衛生院打了幾天吊針不見好,去縣醫院裏折騰了幾天也沒有好轉,最後不得不去省城的大醫院醫治。拍了幾張片子,做了幾項檢查,打一個多星期的針水後終於把病治好了。病雖然治好了,但花銷卻非常嚇人,僅是在省城醫院折騰的那幾天,就花掉了八千多塊錢,把葉老漢一家急得要死。
要去省城的大醫院檢查,少說也得準備萬把塊錢,要不然根本不夠折騰。一提到錢,田玉壽和孫鳳芳苦著臉不吭聲了。不是他們舍不得花錢,實在是家裏沒有那麼多錢。前幾年供麥香上學,這幾年又供麥弟,前段時間孫鳳芳腦溢血住了半個多月的院,早把家裏的積蓄掏空了,現在他們家頂多能拿出五千多塊。
看到一家人愁得沒辦法,成龍也非常揪心。想了想後,他說:“我回家問問我媽,看能不能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