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躍進這個家夥,正事不幹,歪門邪道的事情還挺上心。作為村支書,他不想辦法帶領村民發家致富,反倒把心思用在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上,真是心術不正。

楊三斤是個酒鬼,除了愛喝酒,其他毬事也不幹,把他爹媽氣得想上吊。雖然號稱“三斤”,但他的酒量不怎麼樣,時常喝得爛醉如泥。酒一喝醉,楊三斤便鬼附了體般發酒瘋,又是吵又是鬧地瞎折騰,像孫猴子大鬧天空似的瘋狂不已。以前那個媳婦因為受不了他發酒瘋的毛病,到他家沒多長時間就和他拜拜了。沒有人管,楊三斤自由了,想怎麼喝就怎麼喝,想怎麼醉就怎麼醉,時常瘋得不成樣子。

草花長得好看,雖然被楊發達糟蹋過,但那俊俏的模樣依然誘人。楊躍進一鼓動,楊三斤立馬丟下手中的酒瓶,鬼攆著似的跑到了草花家。

草花的爹媽知道楊三斤不是個好貨,不想答應這門親事,但楊三斤三番五次來纏,每次來都提著煙啊酒的,還“老丈人”、“老丈母”的叫得甜,老兩口一琢磨,心裏那杆稱漸漸向楊三斤這邊傾斜過來。

老兩口心裏苦啊,草花天天悶在家裏不是個辦法,時間一長,不悶出病來才怪。如今楊三斤不嫌棄草花,主動上門提親,這是多麼好的事情啊,這是把草花拽出苦海的絕好機會。雖然楊三斤愛喝酒,還時常發酒瘋,但他爹媽倒是老實巴交的,也許過不了幾年,楊三斤的這些壞毛病會有所改變。如此一想,老兩口便狠下心來,幫楊三斤說起了好話,苦口婆心地勸草花。

這半年多來,草花天天泡在苦水裏,早已身心麻木了。前段時間田建業陪著,遭受重創的心靈總算恢複了一些,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然而好景不長,田建業他媽拿著農藥瓶一鬧,田建業被迫離開了她,她心裏剛剛燃起來的希望的小火苗又熄滅了,她又一次跌進了萬丈深淵。

草花的心徹底死掉了,未來在她眼前完全變成了黑暗。她開始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來他家提親的即使是頭豬、是條狗,她也要嫁。

楊三斤嘴都笑歪了,沒費多少功夫就把美麗漂亮的草花弄到了手,真是癩蛤蟆吃到了天鵝肉。看到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村裏那些沒有膽量追求草花的年輕後生急了,在心裏把楊三斤咒了個死,他們恨不能衝到楊三斤家,把草花從虎口中解救出來。

得知心愛的人嫁給了村裏的酒鬼,田建業急得要死,要不是同事們緊緊地拽住,他非跳進煉鋼的爐子裏不可。田建業的日子苦透了,他的心被楊三斤那把無形的刀子割得七零八碎。他痛不欲生,根本沒有心思在廠裏上班。他把廠服丟到燒得正旺的煉鋼爐裏,擦掉滾滿臉盤的淚水,心如死灰地回了秀水。

田建業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三天,把田厚基和趙紅珍嚇壞了。老兩口輪番上陣,苦口婆心地勸說,田建業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挺屍般躺著。老兩口害怕極了,要是他們的寶貝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老兩口後悔了,當初不該那麼逼兒子,他愛怎麼折騰就讓他怎麼折騰,如今一切都晚了。

第三天傍晚,田建業突然像個餓死鬼似的爬起來,狼吞虎咽吃了三大碗冷飯,然後,拿起丟了多年的畫筆拚命畫起來。

田建業愛畫畫,在村裏上小學時,他畫的畫經常被老師貼在牆上展覽,讓同學們羨慕不已。上了初中後,田建業更是瘋狂地迷戀上畫畫,一些畫作還獲過縣裏的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