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還是成龍開動挖機,鏟了些沙子倒在打得不可開交的人群中,才把鬥紅了眼的打鬥雙方鎮住。
慘啊,姓楊的一個後生的鼻梁骨被人打爛了,鮮血染了他一頭一臉。老楊頭的眼眶被人打了幾拳,眼眶和半邊老臉青掉了,他的門牙被人打掉了兩顆,不但痛得要命,說話也跑風漏氣的,沒有剛才那麼威武神氣了。姓劉的一個後生的腦袋被人用石頭砸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把他的頭發染紅了。另一個姓劉的中年人的嘴巴被人撕爛了,鮮血抹了他半邊臉。三胖的光頭被人捶了幾拳,幾塊青淤像些狗皮膏藥似的粘在他的腦袋瓜上。其他的人,要麼身體的某些部位被人狠狠地揍了幾大拳、踹了幾大腳,要麼衣服褲子被人撕爛掉了,全都被魔鬼撕咬過似的慘不忍睹。
好險哪,要不是成龍把如此可怕的混戰製止住,非鬧出人命不可。
打傷的人被送去鄉衛生院治療,楊躍進和三胖互相惡狠狠地瞪了幾眼後,帶著各自家族的人撤走了。河道裏變得悄無聲息,像惡戰過後的戰場那樣死一般寂靜。
讓人氣憤的是,成龍雖然把混戰製止住了,卻沒能製止三胖繼續采沙賣的野心。三天後,三胖又跑到河道裏,像條瘋狗似的叫囂起來。他讓那幾個采沙工人重整旗鼓,要開動采沙船大幹特幹。
楊躍進氣得沒辦法,不得不打電話向鄉裏報告。
馬副鄉長接到報告後,知道三胖的厲害,也不敢帶人來處理,便向華鄉長做了彙報。華鄉長不敢耽擱,立馬叫上馬副鄉長,帶著相關站所的負責人火速趕來料理。
三胖的采沙船還沒發動起來,華鄉長就帶著大隊人馬天兵天將般趕了過來。鄉長親自出馬果然不同凡響,他不但帶來了水管站、農科站、國土所、司法所等幾大站所的負責人,還帶著派出所所長和幾個幹警,打算狠狠地懲治在河道裏亂采沙的行為。
華鄉長在基層工作了多年,工作經驗非常豐富,看到三胖他們把河道折騰得不成樣子,他才懶得婆婆媽媽地做三胖的思想工作,直接使出了殺手鐧。他朝派出所長揮了揮手,讓他組織幹警先把三胖拿下。
對待三胖這樣的地痞無賴,出手就得狠點,要不然被他反咬一口就麻煩了。派出所長得令後,立馬叫上幹警朝三胖撲去。
三胖傻眼了,沒料到這些穿警服的狗雜種竟敢胡亂抓人。他氣憤極了,要殺了他似的叫喊起來。幹警們可不是吃素的,鄉長下了命令,就算是背著拍馬屁的嫌疑,也要好好地表現才行。他們不管三胖叫得多厲害,全部猛虎似的撲了上去,七手八腳地把他按翻在地。
三胖被幹警們扭住了,像頭被屠夫綁起來的豬,根本無法動蕩。他嚇壞了,被人抽了脊梁骨似的徹底軟癱了,除了賴皮狗似的苦苦求饒,沒有半點反抗的能耐。
華鄉長這招太厲害了,一出手就把三胖製住了。圍觀的人群被鎮住了,他們從來沒見過如此強硬的領導。那幾個采沙工人嚇傻了,抖抖地縮在一邊,大氣不敢喘。
擒賊先擒王,把三胖按翻後,華鄉長心裏緊繃著的那根弦徹底鬆下來了。隻見他一臉輕鬆地爬到高高的鵝卵石堆上,居高臨下鳥瞰著圍觀的村民。
華鄉長看了眾人幾眼後,像隻鷹似的緊緊地盯著三胖。三胖被幹警們扭著站在人群中,華鄉長的眼光太凶狠、太毒辣了,把他那顆千錘百煉的心都要紮爛了。三胖害怕極了,不敢和華鄉長對視。
華鄉長見火候差不多了,便中氣十足地發表重要講話。他先有板有眼地講了當前鄉裏的大好形勢,以及全鄉取得的各項成績,然後話鋒一轉,一針見血指出秀水村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和不足,把楊躍進和牛會計他們狠狠地批了一通。
所有的鋪墊弄好後,華鄉長猛的從高高的鵝卵石堆上跳下來,在眾人的驚叫聲中縱到三胖麵前。他伸出了手,勾起手指頭在三胖亮得刺眼的腦袋瓜上重重地敲了幾下,然後大聲地吼三胖:“你這個狗雜種,你竟敢在河道裏亂采沙,你看你把河道弄得亂七八糟的,把我們花大錢修的河堤搞倒了好幾段……他媽的,你真是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湯,簡直就是全鄉的敗類……”
華鄉長太厲害了,唾沫星子飛到了三胖的光頭上。三胖怕得要死,屎尿都要滾到褲襠裏了。
狠狠地罵了一氣後,華鄉長望著眾人,對三胖做出了嚴厲處罰。一是要求三胖立即停工,把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河道整理好,確保發洪水時不會衝毀河堤。二是讓三胖交兩千塊的罰款,所交的罰款用於補償農田被毀的人家。
三胖徹底萎掉了,麵對如此嚴厲的處罰,屁都不敢放一個。農田被毀的人家得利了,不但高聲叫著華鄉長的好,還起勁地鼓掌歡呼,他們把手巴掌都拍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