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花的叫罵真的像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瞬間把圍觀的人群炸懵了,連同那些湊熱鬧的豬和狗,也驚得張大了嘴巴。

天哪,麥香和成龍居然隱藏著如此可怕而齷齪的一個秘密,錢富裕的媳婦和劉春梅的男人又勾搭在一起了,還弄出了一個私生女……老天爺呀,這是多麼丟老祖宗臉麵的事情啊,當今的世道怎麼這麼瘋狂?如今這些鳥人什麼樣的毬事幹不出來?

人們嘰嘰喳喳議論起來,像一群餓急了的鳥似的叫嚷著,把田秀花的獨唱搞成了氣勢壯觀的大合唱。眾人的想象力勢不可擋地跳騰起來,把麥香和成龍這對苦命鴛鴦的風流韻事添油加醋演義開了。

田玉壽和孫鳳芬太可憐了,被人欺到了家門口,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老兩口像犯了錯誤似的抖抖地縮在屋子裏,田秀花罵得再凶狠,也不敢伸出頭來爭辯。

麥香急得要死,肺都氣炸了。她很想衝出來和田秀花辯解一番,什麼都不管不顧地和田秀花拚個你死我活。想來想去,卻不敢動了,田秀花說的沒錯,盼盼確實不是錢富裕的孩子,是她和成龍的親骨肉。再說了,錢富裕雖然是吸毒過量死掉的,但多少跟她還是有些關係,要是盼盼不是成龍的孩子,是錢富裕的種,錢富裕也不會以爛為爛,走上這條不歸路。如此一琢磨,麥香的膽子更小了,不敢衝出來和田秀花對罵,隻能躲在屋子裏苦苦地抹眼淚。

盼盼是乎聽不得田秀花的叫罵了,聲嘶力竭哭鬧起來。她哭得異常厲害,小臉漲得通紅,聲音也嘶啞掉了。麥香忙壞了,一會兒給她喂奶,一會兒耐著性子哄她,忙得暈頭轉向。

十八

麥香家門口的罵戰還沒結束,成龍家裏又吵得炸開了鍋。這一天太熱鬧了,村頭村尾齊開戰,把寧靜的小山村吵翻了天。

本來成龍和春梅不知道田秀花找麥香家算賬的事情,他們倆扛著抽水工具打算去小紅坡給甜橙苗澆水。這幾天天太旱了,那些冰糖橙苗曬得不成樣子,有幾棵葉片都萎掉了。成龍和春梅不敢大意,一連幾天都在小紅坡忙碌著,與毒辣的太陽艱難抗爭。

成龍和春梅剛剛走出家門,村裏的幾個多嘴婆卻鬼攆著似的奔了過來。她們也不管成龍在場,一把把春梅拽到一邊,然後咬著她的耳朵根報了信。

春梅驚得不知所措,多嘴婆們說的話在她耳邊激烈回響著。她太氣憤了,狠狠地瞪了成龍一眼後,丟下扛在肩上的抽水機管子,跟著那幾個多嘴婆往麥香家跑去。

成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這幾個婆娘弄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春梅她們跑去幹什麼,不得不放下肩上扛著的抽水機部件,坐在門口的石墩上等春梅。

春梅心急火燎地跑去一看,果然看到田秀花在麥香家門口日天搗地叫罵著。田秀花罵的話太難聽了,把麥香和成龍活生生地搞成了奸夫淫婦。

春梅又羞又惱,也不敢衝上去和田秀花撕扯,隻得像個膽小鬼似的偷偷溜出人群,沒命地往家裏跑去。

看到成龍若無其事地坐在家門口的石墩上,春梅氣得要死。她忍無可忍了,指著成龍劈頭蓋臉大罵起來。

成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春梅跟著那幾個多嘴婆跑了一圈後,竟然指著他破口大罵。他瞬間傻掉了,被春梅的瘋狂舉動弄得莫名其妙。

春梅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厲聲叫罵著,成龍漸漸聽出了一些名堂。他嚇壞了,沒料到春梅居然知道了盼盼的真實情況。成龍害怕極了,一方麵怕春梅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做些傻事出來,另一方麵擔心春梅如此吵鬧下去,左鄰右舍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亂嚼舌根。成龍太可憐了,還一直蒙在鼓裏,根本不知道田秀花早已經把他和麥香的這個秘密揭發出來了,村民們正添油加醋議論著他和麥香的風流事。

成龍羞愧極了,想把春梅往家裏拽,不敢讓她在家門口大吵大鬧。春梅哪裏顧得了這麼多,仍然揪心扯肺地鬧騰。她不知道盼盼是成龍和麥香以前相好時播下的種,以為成龍娶了她後還背著她和麥香亂搞,急得不行,聲嘶力竭地叫罵著。

這時,李順英從菜地裏摘菜回來。她背著半背籮蔬菜,像個老疙瘩似的挪到成龍和春梅跟前。看到春梅把成龍罵得狗血噴頭,李順英實在看不下去了,厲聲吼春梅:“你這是幹什麼?有你這麼罵自己男人的嗎?”

春梅正在氣頭上,冷不丁被李順英罵,更加難過了。她委屈極了,本來還想向婆婆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沒料到婆婆竟然不問青紅皂白地吼她,她急得要死。春梅再也忍受不了了,猛的一下把成龍推開,像頭受了傷的小鹿,哭哭啼啼跑掉了。

成龍急得不知所措,像個傻瓜似的呆望著春梅遠去的背影。

李順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盯著成龍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春梅幹嘛那麼罵你?”

成龍不敢隱瞞,苦歎了一聲後,不得不把盼盼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她。

李順英驚得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後,才大夢初醒般問成龍:“盼盼真的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