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的屍體在水井裏泡了大半夜,把水源汙染了,村民們不得不趕著牛車、挑著水桶去鄰村討水喝。實在可憐啊,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為了弄點征地款,竟然走上了不歸路。

秀水村人快瘋了,巨額的征地補償款把深埋在他們身體深處的欲望和邪念激發出來了。那些邪惡的欲念魔鬼似的撲來,火山爆發般勢不可擋。

征地款還沒到手,楊發順和楊發輝兩兄弟為了分錢,居然打起架來。楊發輝長期在外漂泊,不但沒有掙到錢,吃飯都成問題,時常饑一頓餓一頓的。得知家裏的田地被占了一畝一分,能得到五萬多塊錢的補助款,楊發輝牙齒都笑掉了。楊發輝怕他哥一個人獨吞征地款,便像條惡狗似的撲回來,找他哥分田地,想從源頭上把他哥獨吞征地款的可能性斬斷。

楊發順被弟弟弄得哭笑不得,征地款在哪個山頭漂著都不知道,分什麼錢嘛?楊發順是個開明人,也不想和弟弟計較,當下把家族中的幾個長輩叫來,當著爹媽的麵,和弟弟分起了田地。

其他田地好辦,楊發順和楊發輝一人一半。問題出在被占用的一畝一分上。那一畝田地沒多少糾扯,哥倆個一人五分。麻煩出在那一分上。長輩們想把那一分田地一分為二,哥倆個一人五厘,這時楊發順不幹了。楊發順說這一分田地不能這麼分,應該歸他。楊發順的爹媽雙雙臥病在床,這幾年都是他一個人喂吃喂喝、端屎端尿地照顧。楊發輝長年在外奔波,以後照顧兩個老人的重擔隻會落到楊發順一個人身上,這一分田地無論怎麼說都應該歸他。

楊發順說的有道理,別說是一分,就是多給他兩三分,一點也不為過。長輩們趕緊做楊發輝的思想工作,勸他不要和他哥爭這一分田地。楊發輝這個狗日的,良心早被城市裏的惡狗吃掉了,不但不肯讓步,還像頭惡狼似的叫囂,一分田地能換好多錢,打死我我也不讓。

楊發順說這一分田地要平分也可以,床上躺著的老人一人養一個。楊發輝更不幹了,他回來是要分錢的,哪裏有功夫喂養這兩個老不死的。

扯來扯去,兄弟倆一言不合,你捶我踹打鬥起來。長輩們嚇壞了,趕緊撲上來勸架。楊發輝這個天殺的,喪心病狂了,知道他哥要獨吞那一分田地,竟然拔出事先藏在腰間的刀子,把他哥捅翻在地。看到他哥倒在血泊中,楊發輝嚇壞了,丟下刀子沒命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