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上午9時,6個拜訪的人到了。原來這6個人周泉根都認識,隻不過有幾個人已有10多年未見了。
周泉根的老朋友胡濤上前第一個與他握手,接著周泉根與馮嬌雲都與其他遠道而來的朋友一一握手。
馮嬌雲笑著說:“你們隨我來。”6個人都走進屋裏,周泉根在客堂裏坐定說:“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今天來該不會真的和我聊聊天吧?”這6個人中周泉根最陌生的就是那個眼皮子會眨巴眨巴的人。老朋友胡濤指著他說:“這位是文樹出版社的柳社長,他新官上任不久。”周泉根捋了捋胡須說:“年輕人,不錯嘛!這麼年輕就當領導了。”柳社長在老作家麵前有點害羞,他想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說出來,可是有點難為情,因為他也知道周老的這部壓軸之作已有很多出版社競爭了,但他一意孤行要在長石出版社出版。比起很多出版社,文樹出版社在全國名氣並不是很大,所以柳社長底氣不足。
柳社長難以啟齒,胡濤看氣氛有點冷淡,馬上用他的流利的方言說:“老根,你這部壓軸之作,為啥要在長石出版社出版發行呢?你內心是怎麼想的?”周泉根捋了捋胡須說:“其實我與長石出版社情深緣深,我的第一部作品就是在這裏出版的,我的寫作道路不是一帆風順的,第一部武俠小說完稿後,當時我找很多出版社,審稿的編輯說我的小說構思巧妙、思路清晰、內容豐富,尤其是打鬥場麵描寫得相當傳神,可是說到公費出版,他們有點為難,生怕書賣得賠本,讓我自費出版。我那時知道他們口上說我的作品哪兒、哪兒不錯,其實他們不敢冒這個險,況且我那時算個鳥啊,想公費出版當作家談何容易。”
說到這裏,周泉根有點想起曾經的傷心之事,他接著說:“因為沒有錢,我隻好把稿子暫且放在了家裏,流著眼淚自己反複地看,並且絞盡腦汁地修改與點綴、補充。那時我隻有25歲,已娶了老婆,我這部書完成之後,我的老婆肚子裏有了孩子,可由於書沒有用武之地,我整天悲天憫人、吃不香睡不著,人瘦了好幾圈。終於一次我在嶽母家吃飯,在飯桌上我談起我寫了一部武俠小說,可是就是沒有人能拉我一把,把我的小說給出版了。我嶽父說:“我家後麵一幢樓的主人是樃頭市文聯秘書長,你不妨把小說給他看看,不出版在報紙上連載一下也是好事一樁嘛!”
周泉根把過去的事娓娓道來,他接著說:“後來我把30多萬字的稿子都給了朱秘書長看,他說小說寫得很好,就在樃頭日報副刊上連載,這幾次發表居然讓我名聲大噪,樃頭日報副刊部連載了將近半年的時間,由於稿子字數太多,朱秘書長就向長石出版社推薦,最後成功出版,當時在樃頭我顯然成為了一個讓人敬仰的人物,我是樃頭第一個寫武俠小說的作家。”
馮嬌雲上前插話道:“不瞞你們說,我老伴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是長石出版社幫了他,俗話說‘萬事開頭難’,第二部小說也是在長石出版社出版的,後來老伴的小說寫得越來越精彩,在很多著名出版社出版,一度在鐮叨成了暢銷書之王。
“已經幾十年沒有跟長石出版社合作了,這一次他們真誠來約稿,我們豈能不給他們麵子,讓我說,‘昨天我們以出版社為榮,明天出版社以我們為榮。’我該讓長石出版社腰杆挺一挺了!我知道這些年長石出版社的日子過得很不好。”周泉根失落地說。
看來周泉根是鐵了心的要在長石出版社出版他的最後一部小說了。但柳社長還要放手一搏。柳社長鼓足勇氣對周泉根說:“根叔,不瞞您說,我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跟您約稿的,在福利方麵我們絕不會虧待您的。其實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我們文樹出版社近幾年在寫武俠小說方麵的作家的水平有限,沒有佳作問世,聽胡老師的介紹我看了您很多部武俠小說那高度可見一斑,我們文樹出版社需要您幫一把,稿費您要多少我們都能滿足您!”
周泉根腦海中打起了一個個問號。馮嬌雲不解地說:“柳社長,你這句話我們聽不懂啊?什麼叫我們要多少給多少?”柳社長笑著說:“我們先不談合同分成,我們出版社先預付您30萬人民幣,作為您的出場費,隻要您的最後一部小說在我們出版社出版,我們是帶著誠意撲麵而來的!”
馮嬌雲雖然見過錢,但對於出場費就給30萬人民幣,有點心動。周泉根看出了她的心思馬上鄭重其事地說:“柳社長,像我這把年紀的老作家來說,還在乎錢的事嗎?我有一顆感恩的心,就算你預付我300萬美元我也不會去別的出版社的。”說到這裏氣氛極度緊張,周泉根態度不太好,因為他覺得柳社長在買賣他的人格,又有在出版社挖人的嫌疑。胡濤看到周泉根情緒有點衝動,於是想出了一個對策,不過這個想法亦是有點勉為其難。胡濤比劃著說:“老根,你說這一部小說要在長石出版社出版,但我希望你在這部小說完成之後再寫一部武俠小說來文樹出版社出版怎麼樣?你看柳社長隻差跪求了?你就安安好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