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那邊,楊軍他們已經到了病房裏了。他們正傷心地談著林青青死亡的事件。可現在已經於事無補了,隻能讓傷心的記憶伴隨著他們的心情,這種痛苦的感覺是很長時間內無法消失的。他們也覺得匪夷所思,這些年登革熱似乎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與話題中,可恰巧今年的登革熱死亡病例竟然會發生在他們摯愛的親人身上,除了運氣差,還責怪蒼天的殘忍,命運的不公,周立祥已經成廢人了,原本就需要人照顧,但現在照顧他的人卻死了,老天難道就不會做大人嗎?
說著說著,周立花也淚流滿麵了,楊小悅拿著餐巾紙幫著擦眼淚,自己的情感也起了波濤,看著她媽媽哭了,自己也擦起了眼淚。一旁的楊小蓉同樣眼眶紅腫。
在香麗園那邊,周江與周婷顯然是餓壞了,周江喝啤酒如同喝水,周婷也是無奈地吃嘛嘛香。在吃飯時能夠忘記失去親人的痛苦,似乎是一件難求的幸福的事,但能幸福多少時間呢?等一會兒到了醫院,一種無限傷楚的情感又會接踵而來,真是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啊。
在這邊吃飯的人也都三教九流,有穿著很時髦的白領;有西裝筆挺的政府要員;有乳臭未幹的孩子;有帶著點臭味的工人,還有不知道做什麼工作的人。香麗園的生意挺紅火的。
在他們一旁吃飯的一對中年男女,從他們的口音中就能知道,他倆是地地道道的榔頭人。穿著白襯衫的中年男子說:“這裏的菜口感還算不錯,隻是一碗菜太少了,才夾了沒幾筷,就見底了,他們真是會賺錢啊!”一個氣質高貴的中年婦女說:“你看,這麼多員工在這裏打工,如果沒錢賺,讓他們喝西北風啊?那些擦桌的員工,一個月2000多元總要給他們吧?所以說,一碗菜少到這種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當然前幾年的碗裏的菜要滿許多。”
周江與周婷一邊吃就一邊在聽他倆說話。周婷對兩位說:“聽你們的口音像是這裏人,但為啥不在家吃,要上這貴的地方吃呢?”中年男子用紙巾抹了一口嘴巴說:“貴是貴點,但比起吃其他東西,還是這便宜,其實我倆不會做菜,除了工作的時候,在單位裏吃,若碰上休息的時候,我倆就會上這裏吃。”這位阿姨在一旁一個勁地暗示,因為兩人都不會做菜,說出去很倒黴的。世上真是無奇不有,若不會做菜,總可以學嘛。但事實上兩人都有對油煙味過敏的症狀。兩人真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過敏”啊!
中年男女吃完比周江與周婷要早,他們先走了。吃完後,他倆也打包好走了。外麵除了黑烏烏的一片,天氣更加涼絲絲了,甚至有露水了。一輛輛車子也都打開了大燈。
看到似乎處於沉睡中的醫院,周江傷心的心情又隨之而來,周婷同樣靈魂起了疼痛。
周江與周婷走進了病房。周江把打包的飯菜給了她,然後對周立祥說:“爸,你也一起吃點吧,不吃進去,身體會吃不消的。”周立祥擺擺手說:“我真的吃不下,讓蓉兒多吃點吧。”
盡管在場的所有人都勸他多少吃點,可他就是沒有食欲吃,他的心原本就很脆弱,這次林青青的離去,使他對活下去的勇氣化為烏有,周江似乎有點擔心他爸爸會自尋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