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西之地雲澤,曆來為修真者所頭疼,這裏終年泥沼深潭,毒霧彌漫,而且在這泥沼毒霧中,又不知道深藏著多少的凶獸靈異,所以常年沒有人來往,就是一草一木也難得一見。
今卻似乎是個特別的日子,在雲澤的邊緣地帶,竟然圍聚著三三兩兩的人群,隻見這些人衣著相當的怪異,或麻衣披肩,或黑紗罩麵,手裏或者背後都帶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從手杖到金環,無一不有,即使是寶劍,也都是形式怪異而不依常類。
這些人三兩成群的散落在雲澤邊境的角落裏,有的在低低的言語,有的又沉默無聲。雖是如此,這些人卻沒有一個敢一腳踏進雲澤之地,隻是不時的抬頭向那雲霧迷茫的深處張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此時,隻見一道青光由遠處而來,隨著一陣嗡嗡的聲音,一隻巨大的飛蟲落在地上,這飛蟲通體散著青綠色的光芒,背上扣著橢圓的甲殼,兩隻眼睛深埋在頭的兩邊,一根長長的嘴吧如同吸吮的管子一樣探出老遠,讓人看得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在落地的同時,六隻與身體相比有些細長卻掛滿了絨毛的長腳從身體兩邊探了出來,兩隻半通明的翅膀則收進了甲殼當中,再看不到半點的蹤影。
那些本已經先來一步的人看到這隻如甲殼蟲一樣的大飛蟲,都站了起來,隱約中隻聽見有些人聲的道:“是長青門的蝣王”
隻見從那蝣王穩穩當當落到地麵上,六隻腳微微彎曲,從那橢圓的甲殼上飄下一人,這人一身的長衫打扮,手裏搖著一把書生扇,看上去倒有些普通人的模樣,惟獨是這張臉,卻是慘白的嚇人,而兩隻眼袋,又透著青熒熒的色彩,目光中不時的閃過一絲的陰戾。
“秋風兄,一向可好啊?”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年輕人來,這個年輕人一身的大紅羅袍,很是匝眼。
那個被稱做秋風兄的人滿臉笑容,一拱手道:“慕白兄依舊是紅袍加身,風采不減啊!”
兩人走到近前,滿臉堆笑,似乎交情頗為深厚,隻是有眼尖的人看見一道紅光與青氣分別從兩人身上一閃而出。那紅袍的人臉色瞬間變了一變。再看對方,卻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暗暗一凜。
原來這人是長青門座下七玄之林秋風,而那個紅袍的年輕人則是蝕骨教三公子之一的司馬慕白。
這些年正道大興,都穀盤踞中原,鎖心殿遙占三洲,清風閣坐鎮邊陲,三大門派成犄角之勢把中原牢牢的控在手心。
而長青門,蝕骨教雖然當年名盛一時,卻因修習心法過於歹毒而被列進了邪道,五百年前魔道一戰,幾乎所有的魔門弟子都幾乎喪生,與中原再沒有半點的立足之地,這兩個門派自然也不例外。
這百多年來,正道勢頭依舊不減,但魔門也開始死灰複燃,隻是不敢貿然進軍中原,而居住在那邊荒蠻野之地,悄悄的聚集力量,以圖複興。
林秋風與司馬慕白在魔門年輕一代弟子當中,頗為出眾,被稱做魔門四公子,而司馬慕白位居與林秋風之下,一直有所不甘。
今兩人在雲澤相遇,暗中一試,司馬慕白才知道盛名其下,確實不虛。
林秋風雖然表麵上若無其事,但心裏也是大大的警覺,自己剛才那一手“三元煉神”,乃是長青門鎮山絕技之一,雖然自己未盡全力,但是看到司馬慕白隻是臉色變了三變就恢複正常,修為之精練可見一斑。
兩人各揣心事,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互相問候,真稱得上噓寒問暖甚是親近。
正這個時候,林秋風眼睛餘光掃到一人,這人遠離人群,背手站在雲澤的入口處,對這邊的事情恍若未見一樣。
林秋風認識此人,正是魔門四公子之的衛公子。
此人來曆神秘,即便是以長青門如今的能力,也摸不到半點的底細,隻知道此人出現之時,帶著當年魔門總教教主烈雲的令牌。由此輩份突顯尊貴。
雖然如今魔門總教早已經隨著當年一戰而灰飛湮滅,但教主烈雲的餘威卻在,那一戰若不是最後烈雲教主在總壇之上一人獨劍麵對正道三大聖尊,恐怕什麼長青門,蝕骨教就在修真界被正道完全的抹去了。
因而即使是如今魔門分裂成三教四門各自為政,但對於當年的掌教烈雲,卻甚是崇敬。因而,衛公子帶著烈雲的令牌一出,頓時魔門震動,甚至有人衛公子乃是當年烈雲的唯一傳人,而今要再統魔門,中圖大興。
隻是這衛公子對此卻是隱諱不答,但他一身的修為,卻是讓三教四門不得不歎服。
可以在這魔門四公子當中,隻有這衛公子遠遠的要過其他三人好多。
偏偏此人漂泊無際,桀驁不遜,性格又是喜怒無常,即便是魔門中的弟子,見了他也要繞靠走路,生怕他一時惱火而惹無端之禍。
司馬慕白順著林秋風的眼神看了看,笑道:“衛公子已經來了好久,隻是誰也不敢過去搭腔”
林秋風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自問雖然名列四公子之內,可一見到這個衛公子依舊有種膽寒的感覺,想想還是少和他話最好。
這時,忽然人群一陣的騷動,林秋風望雲澤中望去,隻見在那濃薄無常的霧氣中,飛出一道血紅色的怪獸,如同一片血紅色的雲彩一樣向這邊飄過來。
隨著這怪獸的到來,空氣中本來已經有些腐臭的味道頓時加重了許多,並多了血腥的味道,讓人生出嘔吐的感覺來。而林秋風帶來的那隻青綠色蝣王,本來一直很安靜的趴在那裏,此時也開始騷動起來,仿佛有某種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力量正在靠近而生出不安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