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之樹亦會凋零,一泓之水也有波瀾,一生一死本是相連……”
老者的聲音越來越飄忽不定,而眼前的一切此時都開始模糊變的不清晰起來,顧勝瀾隻覺得眼睛越來越沉,唯獨那聲音卻是尤在耳邊,忽然間地轉變,顧勝瀾隻覺得一股大力把他推進了一個狹窄的空間,便再沒有了知覺。
寒風依舊淩厲,顧勝瀾醒過來的時候,覺自己躺在厚厚的積雪當中,周圍如同自己剛來的時候一樣,到處都是冰川雪山。
他動了動手腳,隻覺得一切如常,手裏還是那把紅蓮神劍,而旁邊,還是阿黃蹲坐在那裏守著他。
那滿樹的金玉,那一池的清水,還有那神秘的老者,都如同幻夢一樣,顧勝瀾幾乎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他苦笑了一下,剛站起身,忽然嚇了一跳,隻見在身後,竟還站著一個人,分明是那夢中如琪琪一般模樣的刁蠻丫頭舟。
“……舟!”顧勝瀾這才確定自己剛才是真的經曆了一番的奇境,而不是在做夢。
那舟看顧勝瀾醒過來,用鼻子哼了一聲,道:“這麼大的人竟這麼沒用,要用這麼長時間才醒過來,害的本姑娘在這裏受凍!”
“你……剛才……”顧勝瀾瞪大了眼睛看著舟,暗想自己難道又在做夢不成嗎?
舟毫不示弱的回瞪著他,道:“我什麼我!剛才什麼剛才!”
顧勝瀾看了半,終於泄氣的一屁股又坐在了雪地上,這些事情當真是讓他分不清楚是夢是真的了。
那舟也不理會他的樣子,道:“這是你要的東西!”罷手一舒,隻見從那白皙的掌心中飛出了一個渾圓的東西。
那東西淡淡的黃色,一出來竟有股奇異的清香。從舟手裏飛出後,緩緩落在了顧勝瀾眼前,顧勝瀾一看,竟是那個鮫珠。
在冰雪地之中,這東西握在手裏,竟有一絲絲的暖意透過手心沁進體內,果然是神奇之物。
顧勝瀾頓時一陣的歡喜,暗想到底沒有白來,他又仔細的看了看那鮫珠,然後珍而重之的把它放進懷裏。
舟哼了一聲,邁著步轉身往那冰雪深處走去。
顧勝瀾收好了鮫珠,忽然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大聲的喊道:“你真的叫舟嗎……”
舟的身形微微一動,卻如同沒有聽見他的喊聲一樣,頭也不回,轉眼間消失在一片冰雪當中。
顧勝瀾一陣的泄氣,覺得這當真是刁蠻古怪,怎麼可能是自己的琪琪呢,還好不負此行,得到了這鮫珠,可是自己如今已經算不出是過了多少時間了,衛大哥是七隻限,如今過沒過七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他踏上紅蓮,帶著阿黃,急急忙忙的往回趕路。
這極北之地也不知道有多曠闊,顧勝瀾飛了一陣,隻覺得如同在原地轉圈一樣,周圍一切,竟還是那片冰山大川,不禁心裏疑惑,正要仔細看看,忽然狂風驟然而起,夾著滿如拳頭大的雪團紛紛而來。
原本晴朗的空立時昏暗起來,顧勝瀾正要禦劍而行,忽生異象,隻聽得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的從腳下傳出:
“留下鮫珠……”
顧勝瀾一驚,還未待看清楚的時候,隻見周圍的冰雪已經齊齊的飛起,在空中旋轉而落,瞬間變堆成了一個冰雪的巨人。
顧勝瀾看著那高大的冰雪巨人,隻見他扭了扭那巨大的雪腦袋,然後一抖,頓時揚起了一片雪粉,隨著這一抖,原本光溜溜的雪腦袋上麵竟依稀看出了眼睛嘴巴。
隻是這眼睛嘴巴在那大腦袋上麵如同幾道畫上去的痕跡一樣,看上去頗有些滑稽。
看著這大雪人,顧勝瀾心裏隻覺得有些可笑,隻聽見那大雪人用那完全看不出張合的細嘴悶聲悶氣的道:“把你的鮫珠留下……”
顧勝瀾晃了晃腦袋,也如這大雪人一般憋著氣道:“把你的鮫珠留下……”
那雪巨人原本腦袋就不甚靈光,此時聽的一愣,暗想我又沒有鮫珠,他怎麼還和我搖啊,再看顧勝瀾此時表情嚴肅,不似作怪,不禁更是迷糊,悶聲的道:“你在和我話嗎?”
顧勝瀾也不理會,仍是模仿道:“你在和我話嗎?”
那雪怪頓時惱怒,巨大的雪腳一跺地麵,濺起一片積雪,道:“我當然在和你話!”顧勝瀾也跟著學作惱怒狀。這時雪怪才恍然醒悟過來,這子分明是在學自己。
他在這裏不知道多少年,還是頭一次有人敢如此對他,立時犯了怒火,隻見他那細細的嘴巴一咧,頓時一陣狂風吹起,直向顧勝瀾裹來。
顧勝瀾雖然頑皮,但心裏卻一直提著警惕,此時一見狂風大作,還沒到跟前就已經感覺冰冷透骨,連忙手握紅蓮騰身躍起,躲過狂風的襲擊。
等落下來再看原來的地方,已經形成了一塊巨大的冰晶,顧勝瀾暗暗乍舌,心道這雪怪腦袋雖笨,沒想到卻是如此厲害,隻是一口氣就有這麼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