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穀中,靈穀殿前
這道家聖地,如今儼然成了一場恩怨的了解之所,此時顧勝瀾與林破念,兩人站在半空之中,沉默無聲,在外麵有數百的都穀弟子和別院之主,卻全然無法上前一步。這兩人此時所散出的那股強大的氣息,已經無人能再靠前一步,即便是遠遠站在外麵,身在最前的幾位院主仍能感覺到一陣陣迫人而來的壓抑之息,略一放鬆即會心血翻湧,由此可想此時這兩人的氣勢之盛。
林破念手橫長劍,看著顧勝瀾,沉聲道:“你可知道我手中這把劍的名字?”
顧勝瀾一頭長此時已經向外飄動不已,他點了點頭,應聲道:“你以手掌古劍射日而冠蓋下,想必這就是那五把神兵之一的射日吧!”
林破念道:“不錯,正是古劍射日,隻可惜我一時心迷,卻無法讓你得見這把古劍破匣而出的氣勢了!”
他頓了一頓,看了一眼顧勝瀾手中的紅蓮,道:“想當年射日與你手中的紅蓮,皆為我都穀鎮穀神兵,誰能想到,如今這兩把神兵,竟要一爭高下了……”
顧勝瀾淡然一笑,道:“紅蓮被你們鎖在焚劍池中何止百年?忍受池水的侵蝕,又如何稱得上是都穀的鎮穀之兵?若非我,恐怕此時此劍以化作了凡鐵!”
林破念搖了搖頭,道:“劍通靈性,都穀五把神兵,各有曲直,自有意注定其得者,紅蓮便是如此,今日我便以手中射日,都心法,來與你戰,好叫下人得知我都之法,絕非虛無!”
顧勝瀾一笑,將手中紅蓮一橫,道:“最好如此!”
林破念再不話,隻一聲低吟,口中似念有連串的訣咒,雖聽起來似含糊混沌,但此時看林破念表情卻是異常的肅穆,他雙手將射日高舉過頭,一身道袍徒然相前翻動,倒貼後身,似正湧出無窮巨大的氣息一樣,再觀那把射日,那漆黑的劍身原本沒有絲毫的光澤,此時隨著林破念一連串的動作,忽然在那劍身之上隱隱有光芒流動,初時尚不明顯,但隨著林破念口中訣咒越念越急,隻見那光芒在劍身之上流動越來越快,不一時,已經是光華奪目。
此時林破念須皆張,原本烏黑的胡須此時已變成灰白一片,而林破念卻似渾然不覺一般,高大的身形在半空之中若雙手托,似負載萬鈞之力。
都數百弟子,此時忽然麵露驚訝之色,隻感覺身上的寶劍,此時竟開始微微的顫抖不已,似正在感應那神兵射日的威嚴。再看林破念那托的雙手之間,此時已經是光華一片,再看不到半點射日的影子,而完全是托出一捧金光來。
古劍射日當日在靈穀大殿之上,主靈雖被林破念以魔瞳破去,但命神兵,玄奇尚在,而林破念又掌它百年之多,對其習性是何等的了解,此時被林破念神法催動,又顯威力,雖不如當日那般的耀眼光華,但那一捧金光之中,仍讓人不敢有視之心,都神兵,自有奪人之威勢。
顧勝瀾手握著紅蓮,卻是全然沒有半點的動作,就那麼看著林破念催動射日,此舉落在都穀那數百的弟子眼中,隻以為顧勝瀾全然沒把這神兵放在眼裏,大是憤怒。隻不過此時的顧勝瀾卻是絲毫沒有感覺到,他正驚訝與手中紅蓮的變化。
自當日在九獄司刺向圓月之輪後,紅蓮劍靈就再沒有出現過,盡管顧勝瀾想盡辦法,卻仍無法能如以前那樣與紅蓮相通,以後雖然在自己的神念催動下紅蓮仍是無往不利,但卻也是極耗心神,若非顧勝瀾體藏朱雀之魄,擁有強大力量,恐怕早已經吃不消。
隻是在林破念催法古劍射日的時候,顧勝瀾忽然感覺到手中的紅蓮劍又有了反應,那種感覺玄妙難言,隻因顧勝瀾與紅蓮劍曾有血肉之聯,才能察覺出紅蓮的變化來。
握在手中,顧勝瀾可以感覺到紅蓮劍身之中隱約傳出來一絲絲的暖意,那股暖意似曾經般的熟悉,又頗有些不同,當流入顧勝瀾掌心的那一刻,暖意似有些膽怯,試探著向前,生恐遭到拒絕,顧勝瀾心念一動,將一股溫和之息透出掌心,與那絲絲的暖意連在一起,那絲絲的暖意就如同一個有些乏怯的孩子一般,初時對於顧勝瀾流出的溫和之息頗有些害怕,不敢上前,而一下子消失不見,待稍息片刻,又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一般,一點點的試探接觸,待現顧勝瀾這溫和之息充滿了善意後,頓時雀躍起來,那絲絲的暖意彙聚成溪般,又漸成河流,最終源源不斷的從顧勝瀾的掌心湧入,流至全身。
顧勝瀾一陣的欣喜,自九獄司一戰之後,就再沒有這樣的感覺了,而如今這若旭日一般的暖意,自掌心流進他的身體之中,就如同全身被陽光沐浴個通透一般,充滿了懶洋洋的感覺,舒服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