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鬼冥在十萬大山封印台上,與顧勝瀾一戰而敗,全憑著當時混亂的局麵而得以脫身,這一戰下來,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在朱雀烈焰的攻擊下受傷頗重,當日朱雀神魄顯形,以烈焰之爪幾乎穿透了鬼冥的身體,此後鬼冥雖然強借法術以抑製傷勢,但那朱雀烈焰卻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任憑如何怎麼消磨不去,更為可怕的是,鬼冥的身體竟然開始腐爛。
盡管鬼冥幾可通,但想盡了辦法,仍無法恢複到正常,這時他才明白何以當年即便連魔君之威都要畏朱雀之三分,蓋因這朱雀烈焰對修魔之人有著致命的傷害。
鬼冥原本是賦過人,雖然可以借他人之體而擺脫此痛苦,但尋常人的身體又豈是鬼冥所能看得入眼的,而眼看著這副身體再沒有半點的希望,身邊的暗影使者隻化魂脫體,將自己的身體讓給了鬼冥。
如此之舉在魔教之中,也算難得了,如今暗影霧隱兩大使者,均已喪命,當年偌大的煉鬼教也就剩下了鬼冥一個教主了。
雖然暗影的身體相較與他人為上,但鬼冥卻始終無法再恢複到最初的模樣,更讓他惱火的是自己從圓月之輪中得到的力量,也如同消失了一樣,在這副身體之中沉寂起來,任憑鬼冥如何的施展,都無法再呼喚出來。
故此,如今的鬼冥才若那暗影一般,深深的隱藏在黑霧之中,雖擁有強大的妖力,卻再無法施展出來,這讓鬼冥如何得以安心。
這些日子以來,鬼冥幾乎走遍了中原,尋找適合自己的身體,可竟然都是無果而返,無奈之下才來到南荒,希望在這裏能有所收獲。
日前他就看到了林秋風四處所留下的記號,那是隻有魔教中人才懂得的印記,鬼冥暗自也是奇怪這南荒竟然會有魔教的人,所以今夜才到此暗中尋找,卻沒想到正看見林秋風在這裏雜耍一般的施法,鬼冥對此子甚是不屑,盡管同為魔教中人,但林秋風之所為卻是太過萎縮而失之大氣,試想鬼冥也曾隻身獨上封印台,骨子裏也有一股的狂放之意,又如何能看得慣林秋風。
故而才施法壞了林秋風的好事,卻沒想到竟看到了長昊。
長昊本有皇族之血脈,格豐滿極有賦,偏偏卻隻修行了大殷皇族的低級煉氣之法,之前又被顧勝瀾幾乎完全廢去,可以此時的長昊對於鬼冥來,無疑與賜之物般。
要知道皇族之血脈,中有浩然之氣,貴不可言,即便是鬼冥之前的身體,也未見得要比他要好,所以鬼冥才會如此的高興,蓋因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此時他占據了長昊的身體,隻覺得一種久違的力量重新的充斥著全身各處,那種有若實質一般的感覺當真是讓他欣喜不已,這皇族之血脈,果然非同一般,久以沉寂的魔君之力又再度的蘇醒過來,雖然此時還不能完全運用自如,但隻需稍加時日,自己一定更勝從前。
風沙之中,隻見長昊的身體不住的變化,那張雍容的臉上不住的扭曲又不住的變化,似在痛苦的掙紮一樣,口中的牙齒也被咬的咯咯直響,半晌才恢複了平靜。
此時的鬼冥,已經完全的占據了這副身體,長昊那微弱的神念在鬼冥麵前,絲毫沒有半點的抵抗能力,稍一用力,就被鬼冥化去,連灰塵都沒有半點,身為煉鬼教主,最擅長的莫過於如此,更何況此時的鬼冥,攜挾著從圓月之輪得來的魔君之力。
鬼冥轉過身來,伸出手來仔細的看看,一向來鬼冥對於這雙手極是看重,曾經那副身體就是這雙手珍惜的最好,那是一雙魔手,如今長昊的這雙手雖然比不了曾經,但長昊也是極善保養之人,總體來還並沒有讓鬼冥失望。
他抬起頭看著那早已經被自己以法力鎮住的林秋風,臉上洋溢出一股長昊似的微笑來,雖然神占體主,但身體也會反過來影響鬼冥的一些習慣和思想,這笑容就是如此。
林秋風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那笑容分明是長昊的笑容,可那眼神卻是如此的恐怖,那股陰冷的殺機和死氣讓林秋風幾乎閉上眼睛。
“來我還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恐怕我還要在這荒漠之中晃蕩,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身體……”鬼冥看著林秋風,不冷也不熱的道。
此時的林秋風,哪裏還能出半句話來,隻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鬼冥又緩緩的道:“原本咱們也都是同道中人,傷你一命與我也沒有半點的好處,所以我這次來,是沒想要你命的”
林秋風聽到鬼冥如此,那雙恐懼的眼睛裏閃出一絲求生的希望之色來,他是真希望鬼冥能忽然轉性放過自己,可轉眼之間,他那雙眼神又重新的被恐懼所取代。
因為鬼冥已經輕輕的向他伸出了一隻手,一隻可以瞬間要命的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