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惴惴不安的徐沛然走進屋子,反手就關上門,差點將倪珺宛的鼻子撞到。
倪珺宛後怕得摸著鼻子,咬唇離開。
徐沛然的目光在屋子裏梭巡半晌,才在臥房裏的床上看到被繩子綁住的倪嘉爾,他登時怔住,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才幾日不見,那個鮮衣怒馬的女子,怎麼就變瘦得顴骨微微突起,氣息奄奄?!
他挪動千斤重一般的步子,走到床前,心尖一陣抽疼。
“嫁給我,竟讓你不惜如此折磨自己嗎?”
他的聲音,像是在哭,輕飄飄的散在空氣裏。
卻沉沉的壓在他的心頭,連呼吸都痛。
徐沛然一動不動地在床頭坐了很久,最後伸手將被子往上拉一點,輕柔蓋在她身上。
手指伸到她臉頰邊上,忽然又強行停住,深深看了眼雙目緊閉的女子,良久,起身大步離開。
回到太師府,徐沛然到書房找徐老爺,說不想成親了,要取消婚禮,結果被徐老爺一頓痛罵,堅決不同意他悔婚。
怕父親氣壞身子,徐沛然隻得作罷。
一整天他都過得渾渾噩噩,深夜好不容易睡著,倪嘉爾那張毫無生氣的臉龐卻總出現在眼前,揮之不去,總能嚇出他一身的冷汗。
不知反複了幾次同樣的畫麵,徐沛然索性坐起來靠床頭,從半開的窗戶裏,望著掛在天邊的上弦月。
一夜無眠。
當天際出現第一縷曙光時,他終於做了一個十分艱難、痛苦的決定。
上早朝之前,徐沛然寫了張帖子派人送到卓府,從皇宮出來,他便直接來到醉仙閣酒樓。
站在二樓最裏麵的雅間門口,徐沛然頓了一會兒,看著麵前著一身皺巴巴的淺紫衣袍的男子,長發秒顯淩亂,連頭上束發的玉冠歪了也不自覺。
走近一些,徐沛然看到他臉色極差,青渣胡子顯明可見,不見半點以往的風采。
徐沛然坐到對麵,倒杯茶水輕呷了一口,笑道:“小爾就要和我成親了,你很難過?”
卓青華挑眉,“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
徐沛然自顧自地道:“卓青華,小爾就要嫁給我了,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嗎?”
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像是把茶當作酒在喝一樣。
卓青華起身,欲離開。
徐沛然又道:“成親那日,我就不請你到府上喝喜酒了,不過我會讓她的花轎從你的布行前經過,你若有空,不妨就在那兒觀禮吧。”
卓青華黑眸微眯,一抹肅殺的陰鷙一閃而過。
徐沛然提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茶,像是在掩飾某種情緒一般,低頭又是一飲而盡,放下後笑道:“看著心愛的女人,坐在別人的花轎上,定然別有一番滋味。”
卓青華不語,居高臨下望著一杯接一杯喝茶的徐沛然,眉宇間神色若有所思。
徐沛然是在暗示他劫走倪嘉爾?!
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