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華舊傷未愈,又完全是護著倪嘉爾不顧自己死活的打法,在背上又添兩道新傷的時候,同時還被一劍劃到了他肩膀。
鮮血順流而下,浸濕胸前一大片衣襟,也將倪嘉爾的嫁衣染得更加鮮豔。
感覺後背的濕漉一寸寸往下蔓延,倪嘉爾心痛萬分,恐慌萬分。
憑著意誌打起最後一點精神,她衝刺客們大聲喊道:“住手!我跟你們回去,但你們必須放他走。”
卓青華咬緊牙關,將口中鮮血強咽回去,堅定地道:“我不許你回去!”
帶隊的刺客冷聲道:“你們兩個誰也回不去,誰也走不了,給我全都殺了!”
僅剩下的五名刺客一起圍攻過來,每一招都是殺招,手法異常狠辣。
卓青華的心全在倪嘉爾身上,後背完全暴露給敵人,這是習武之人的大忌,他卻以全然不顧。
再這樣下去,他會沒命的。
倪嘉爾眸子染霜,聲音裏帶著乞求:“青華,你放我下去,我們分開逃,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連路都走不穩,如何分開逃命?
如果這些人是倪老爺派來的,那麼他或許會放手,隻要她暫時安全。
可現在這些人要的是他們兩個的命,那他在拚盡最後一口氣之前,定要護她周全。
馬兒不停亂轉,兩人從馬背上一起跌落,在著地的瞬間,卓青華將自己墊在她身下,傷口受到重力壓迫,頓時加深了幾分。
兩人還未停穩,卓青華一劍挑開刺向倪嘉爾胸口的長劍,手臂又被劃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他眉頭也不皺一下,手臂摟緊她,問:“小爾,你害怕嗎?”
倪嘉爾搖頭,“不怕。”抬眸望著傷痕累累的男人,她心痛、內疚得無以複加。
看穿她的心思,卓青華下巴無力抵在她肩窩上,“救你我並不曾後悔。”他將臉頰貼在她的發間,不正經地道:“這下真是應了我那日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倪嘉爾沒好氣的掃一眼狼狽中卻帶出一絲別樣淒美的男人,無奈說道:“你這張胡說八道的嘴,應的應是那句,死不悔改。”
帶頭的蒙麵刺客不屑冷笑,對兩人道:“我就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傻子,一個放著尊貴的徐夫人不做,一個放著富可敵國的金山不守,卻偏要自尋死路。”
另一人著急道:“老大,跟他們廢什麼話,一劍了結他們回去領賞,好去風月樓吃花酒去。”
五把劍同時勢如破竹向卓青華刺來。
倪嘉爾欲擋在他麵前,卓青華咬緊牙關站起,將她拉到身後,拚盡全力與敵人周旋。
但卓青華身負重傷,又以一敵五,很快便招架不住,眼看泛著寒光的劍尖逼近。
‘咣當’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隻飛鏢打在劍上,劍尖與卓青華的腦袋擦過,削落幾根烏黑發絲。
緊接著一群男人衝上來,看他們的動作,便知武功不凡。
五個刺客見狀,立刻抽身撤退,眨眼間便消失在樹林中。
卓青華本就是靠意誌力在強撐,到這時已達到極限,搖搖晃晃幾下,倒地,陷入昏迷。
倪嘉爾扶不住他高山似的身體,也跟著倒了下去,在她也即將昏迷的時候,看到眼前古雨萱放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