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爾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直到有一次聽到大夫疑惑地嘀咕,“奇怪,都五日了,輸進去的血怎麼還沒吐完?”
倪嘉爾這才明白,他們每日逼她吃毒藥,是想讓她將卓青華輸給她的血都吐出來。
至於原因,她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今日,白涵逼她吃下毒藥後離開,倪嘉爾趕緊拿出在牆角撿的青苔喂一點到嘴裏,成功將毒藥催吐出來,並將這顆毒藥與那三顆包在一起,藏到地上的枯草下。
第二日,白涵獨自前來時,倪嘉爾拿出事先用苔蘚和毒藥磨成的粉,趁其不備將白涵毒暈,在看守牢房的門徒進來查看時,又撒出剩下的粉末,門徒也吸入毒粉暈倒。
脫下門徒的衣裳和帽子,再將師傅送的白色絲帶放在袖中,免得太顯眼被人一下就認出來。
迅速換裝後,倪嘉爾將白涵身上的錢拿走,又用枯草將兩人蓋起來,摸出牢房後鎖上牢門,將扶升門裏低等門徒才戴的高沿帽子戴頭上,並壓到最低,垂下頭摸索著牆壁往外走去。
走了一會兒,倪嘉爾不禁有些沮喪,因她在總舵時並不曾來過地牢,所以就算出來,也是一隻無頭蒼蠅,每一步都是盲目的,說不定下一步就闖進不該闖的地方,結果又自投羅網。
倪嘉爾走到一個有三條路的門口時,摸了好一會兒,還是不知道該往哪條路走,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聽到至少五個人的腳步聲朝她靠近,從聲音的遠近判斷,此時想逃已經來不及,她隻能強裝鎮定,低頭往前走。
那幾人很快就有說有笑來到她的身後,而且還是她這條路的方向,倪嘉爾緊張得手心裏沁出一層冷汗,頭垂得更低,腳步絲毫不敢亂。
一個門徒嫌她走得慢,也許是看她身材清瘦,且又是低等門徒,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好欺負的,便一把推開她。
倪嘉爾順勢倒在地上,深深埋下頭,“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踢了她一腳,輕蔑地道:“慫包!”
說罷伸手抓住她背後的衣裳想將她拎起來,另一人不耐煩地說道:“不要為一個沒用的低等門徒,破壞了我們的心情,喝酒要緊,喝酒要緊。”
“對呀,我們還是快些出去喝酒吧,想到百花樓的姑娘,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嘿嘿……”
這人的話立刻得來幾人附和的猥瑣笑聲。
抓住倪嘉爾衣裳的男人將她狠狠一丟,然後猥瑣地笑著帶頭往前走去。
倪嘉爾爬起來,揉著生疼的鼻子,不遠不近地跟上他們,直到感覺有陽光和風,倪嘉爾得知出了地牢,才沒再繼續跟著那幾個男人。
就在倪嘉爾又迷茫得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時,突然又聽到一個中年女人尖酸刻薄的聲音:“你個死丫頭,後院怎麼還沒打掃,是不是想死啊?”
話音落下時,鞭子抽在人身上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被打的丫頭隻是悶悶的抽泣,沒敢求饒也沒敢頂嘴,默默承受著。
倪嘉爾知道,打人的凶女人,就是扶升門總舵裏專管滕低等丫頭和小廝的管事婆子,她見到扶升門時,也沒少受這個老女人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