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摸摸他的衣裳,非常昂貴的千絲錦,腰上一塊刻著魏字的玉佩,可以確定是魏淇然無疑。
倪嘉爾重重歎了口氣,將人拖到床前,開始處理傷口,好在她這屋裏,現在藥和紗布,還有草藥都充足,足夠他用的 。
幾乎又是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才將又到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他救回來。
倪嘉爾收拾完房間,打開一點窗戶讓血腥味透出去,然後洗了手,正打算趴桌上睡一會兒,聽到魏淇然虛弱的聲音:
“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是醫者,學醫就是用來救人的。”倪嘉爾將帕子摸著晾在洗手架上,又道:“我雖然醫術還不錯,但你也不用仗著我能救你,過兩日就要出去跟人打一架,然後拖著半條命回來給我治吧。”
“見過對自己狠的,就是沒見過像你這樣對自己狠的,魏淇然,你到底想幹嘛呀?真要想死的話,拿刀抹脖子不是更幹脆利落麼?要是還沒活夠的話,那你不會帶人一起去打啊,放著扶升門裏上萬門徒不用,非要自己出去跟人單打獨鬥,你腦子有病吧?”
倪嘉爾一口氣說完這一大段話,自己也驚呆了。
她竟然在關心他!而不是再想著,趁他昏迷時一刀殺了他?
這個可怕的改變令倪嘉爾渾身一激靈,不斷在心裏提醒自己,魏淇然是她的仇人,仇人,仇人,絕對不可以對他產生敵視以外的任何感情,憐憫也不行。
魏淇然沉默了半晌,還是那三個字,“倪嘉爾,謝謝你。”被人這麼掏心掏肺的關心,他已經好多年不曾感受過了,心裏感動得無以複加。
倪嘉爾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背過身去,問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師妹沒有死,你還不能死嗎?可你為什麼又總是在冒險?聽說你的功夫在江湖中排名前十,沒幾人能傷得了你,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頓了頓,魏淇然又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不說便不說吧,我也隻是隨口一問。”倪嘉爾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很快就睡著了。
魏淇然從床上起來,將被子蓋在她身上,隨後躺回去休息。
“門主,門主……”
門徒焦急的聲音吵醒了屋裏的兩人。
倪嘉爾讓他別動,自己出去問了回來告訴他,門徒說看到白涵在月牙湖一帶發出信號求救,問要不要立刻去救?
魏淇然二話不說,當即就提劍走出去,倪嘉爾怕他傷口崩開,說要跟著去,其實打的主意是等會找機會逃走。
不知魏淇然是不是看穿她的企圖,居然不給她配馬,直接將她拉到他的馬上同騎一匹,帶著一眾手下,疾風驟雨似的出了城,來到月牙湖。
月牙湖原本景致怡人,現在卻隻聽到刀劍相向的殺聲,湧入鼻端的,也全都是血腥味。
“籲!”魏淇然勒停了馬,帶著她飛身下巴,“你們幾個留下來保護倪小姐,若是她少了一根頭發,我唯你們是問。”
說罷,提劍飛到那混亂的廝殺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