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徐沛然一狠心,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為墨。牢房裏沒有紙,他便扯下了身上衣袍的布料,以布為紙。
傷口出血很慢,他也不急,隻一個字一個字寫著。十指連心,開始是鑽心的痛,久了,卻變得麻木。
他隻顧著不停地寫著血書,傷口上的血因人體機質自動凝結而不再流出,他便再咬開那傷口結痂的地方,繼續一筆一劃地寫著。
鮮紅的血有幾滴不小心滴在他潔白的袍子上,如同冬日雪中綻開的孤梅一般殘涼淒美,開上了瘦削的枝頭。
在那一封封血書之上,徐沛然包攬了殺害長公主一案的一切責任,隻求讓皇上放了倪嘉爾一命。
血書也三番四次地由獄卒一級一級地呈了上去,直到徐沛然已經無布可寫,身體因失血過多而昏迷。
但皇上依然不為所動,對徐沛然以血寫下的慷慨陳詞也毫不相信。
卓府。
卓青華也正苦苦思索著救出倪嘉爾的辦法。
他深知,僅憑自己一己之力,是無法從守衛森嚴的死牢中救出倪嘉爾的。而拚命硬闖進去,無疑是自找死路,而且還會害了倪嘉爾。
皇上下令三日後當街行刑,則無疑是一個救人的好時機,趁著人群雜亂的有利掩護,他們剛好可以混跡其中,而不被人發現。
“十五,為三日之後的事好好準備一下。”卓青華沉聲吩咐道。
“是,少爺。”十五明白主子的意思,立刻去了商行。
卓青華決定在將要行刑時劫下刑場,便命十五去各個商行挑選眾多身手極好的心腹,專門組成了一支劫刑場的隊伍。
刑場就在菜市口的街上,地點很好找。卓青華親自勘察了一番,將附近的地圖用筆細細畫出,又標出各個出口等撤退要路。
卓青華將大家聚集起來,共同商討了劫刑場的最佳方案。
一番安排後,卓青華與手下們便安心地靜待倪嘉爾與徐沛然行刑之日的到來。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倪嘉爾和徐沛然一同從死牢裏被提了出來,在囚車上,雙手被枷鎖拷的死死的,動彈不得。如同他們下一刻的命運,仿佛早已被注定。
倪嘉爾原以為自己會如同以前見到的那些罪犯一樣,被百姓唾罵,扔菜葉雞蛋等,但他們一路上百姓們卻出奇地安靜,甚至有些百姓在一旁泣不成聲。
一路上順利地被押送至刑場,倪嘉爾和徐沛然被驅趕下囚車,跪在刑場。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刺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皇帝古珩謹也親自到了場。
古珩謹身著明黃色龍袍坐在最高位之上,天子之威氣勢逼人,刑場下的官員百姓頓時跪倒一片,連頭也不敢抬起。
卓青華則隱藏在人群之中,嚴陣以待,正四處觀察著局勢。
劫刑場的手下們分散在各個角落,他們小心地藏好了手上的武器,隻等卓青華一聲令下,就將從四麵八方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