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推門聲響起,楊靈紋一隻腳剛剛邁過門檻便看到修煉之中的楊明淵,他低低地歎口氣,枯唇微微翕動片刻,然後搖搖頭,用小於推門聲十倍的動靜悄悄退出了潑墨居,他剛走,楊明淵便似有所覺的睜開微閉地雙目,用一種非常非常遠又非常非常近的眼神看著楊靈紋滄桑的背影,有點冷,有點愣,有點瘋狂,還有一點悲傷。
楊明淵有時候會近視,他近視的時候看不清楊靈紋臉上像老樹皮一樣密布的皺褶,夜裏的南斯城繁星如塵,他就像仰望星空的人,抬手觸摸的時候才發覺,原來星辰隔自己非常非常遙遠。
兩個人之間永遠都隔著一道門,門那邊是彼此都不了解的世界。
楊明淵茫然地搖搖頭,茫然地閉上雙目,然後他調整好自己呼吸,再次陷入到修煉之中。
他現在一直被迫停留在三星巫徒的境界,對之前的他而言,那根本就不是問題,可對現在的他而言,那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想要進一步,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感受著體內逐漸消逝的巫氣,看到自己所有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楊明淵除了無能為力之外便隻有以十倍百倍的功夫來修煉,不修煉又能怎麼樣呢?這真是一個無奈之舉。
“嘭!”楊明淵突然睜開雙目,狠狠一拳捶在了床榻之上,老木床立刻對他的粗bao行為表示了抗議,“嘎吱”一聲,老木床向裏傾斜了幾分。
“你他媽到底要吃我多少巫氣你才會善罷甘休!為了你,我的地位一落千丈!為了你,我他媽這些年過的生不如死!你他媽究竟有完沒完?你有沒有靈,有靈你就給老子吭一聲!告訴老子,你還要在我體內呆多久!”
,當所有努力全都白費之後,楊明淵徹底的,他怒目圓睜的吼了幾聲,又是一拳捶在了床榻之上,他也確實委屈,憑白無故的養了白珠幾年,什麼也沒得到不說還被白珠吃的連渣都要沒了,受人之恩不思回報不可恨,可你至少得支應一聲,你到底要白吃白喝多長時間啊!你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媽啊,誰都要養著你!
也許是捶得太用力,他的右手居然微微的紅腫,“嘭”的一聲,楊明淵顫抖的停了下來,然後他仰起頭顱,臉上完全是一副破碎的表情,那是把希望和理想全都碾碎再堆積到臉上的樣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何苦如此作弄我?既生我,為何又折磨我?”
突然,他猛地低頭,眼神連連變幻,從絕望到失望到不甘到忿恨再到淩厲,他摸出枕頭下的匕首,那是他十歲生日楊靈紋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然後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再看了看光澤暗淡的匕首,他的眼神猛地變成了決絕,然後他一刀紮向了右手手心,“既然不能瓦全,那大家就一塊兒玉碎吧!”
突然,“叮!”的一聲悶響,時間仿佛停止了流逝,楊明淵一動不動地握著匕首保持著紮下去的姿勢,臉上猶是凝固的決絕,然後,他的右手掌心突然湧出了一道金光,狂湧而出的金光立刻包裹了他白皙的肉掌,匕首紮到光幕上麵便再也紮不進去,而他自己也在這一瞬間被詭異的力量定住了身形。
“嘭”“嘭”“嘭”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楊明淵愣在當場,就在他發愣的時候,整個潑墨居的空氣裏連連發出沉悶的爆裂聲,然後,那道金光緩緩的纏繞上匕首,並且逐漸地將匕首包裹了起來。
楊明淵下巴拖得老長,他震驚地看到,匕首居然在金光中緩緩地融化成鐵水,再由鐵水蒸發成了空氣,最後竟然連個渣也不剩,那把匕首雖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單論堅硬程度也不是隨便就能融化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