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勢騎虎 身入絕境有轉圜(下)(1 / 2)

林小七道:“很簡單,你先放了我師侄,然後我陪你打上一場,我若贏,今日之事就此了結。你若贏,我便奉上這枚戒指,你瞧如何?”

赤目嘿嘿笑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讓我先放了你的師侄,嘿嘿,其實你的條件也算不錯,隻是本尊又如何知道,等我放了這姓白的後,你肯老實的與我打上一場呢?你若是趁機逃走,本尊豈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林小七笑道:“早知道你會這樣說……這個也簡單,我可以先發個毒誓,若是趁機逃走,便叫我全家死絕!”林小七發這毒誓,可謂信口就來,他自小便是孤兒,從無血親,全家早已死絕,隻餘得他一個。因此,從小到大,這樣的誓言他也不知發了幾千幾萬遍,此時說來更是從容、誠切,倒象是他家中還有幾十口人一般。

赤目本是修魔之人,性格暴戾、嗜血,行事更是乖張,這樣的誓言聽在他耳中,便當是兒戲一般,他嘿嘿一笑,正待出言譏諷,卻聽林小七又道:“不過,想你疑心頗重,這樣的誓言與你來說,正如兒戲。也罷,老赤,你且瞧好了……”林小七說到這裏,忽然褪下戒指,揚手遠遠打出,這戒指掠起一道黑光,飛出十丈開外,落下時,卻不偏不倚的掉在一片樹葉之上。

林小七笑道:“老赤,你瞧這樣如何?現在你隻要放了我師侄,是先打一場,還是先去搶這戒指,全由你自己做主。不過,我可說好了,打也好,搶也罷,你一旦放了我師侄,我就再無顧忌。到那時,一切可就要憑你的本事了!”

赤目微微沉吟,他心知這事必有蹊蹺,可又看不出哪裏不妥。再一思量,卻終是抵擋不住這戒指的誘惑,仰天笑道:“魔、道雖是殊途,但這天器卻是人人想得,也罷,我就依你!”他說到此處,揚手收回長鞭,又厲聲喝道:“道士,我已放了你的師侄,你我便來打過!”

林小七一楞,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剛剛幹了的後背又再次被冷汗淋濕。他深知人性貪婪,更知道懷壁其罪的道理,所以早在龍陽之時,就找人偽造了一枚假的須彌戒指,預防事態緊急的時候,用來以假充真。剛才他揚手打出的戒指正是這枚假的須彌戒指,他怕扔的近了,被赤目看出破綻,是以用盡全力,才擲出十丈開外。他本來算好,這赤目一旦放了白悠然,必定會傾盡全力搶奪這戒指,而那時,他和白悠然也就有時間從容離開!

但他沒想到,這赤目雖是放了白悠然,卻不急不躁,竟是提出要和自己先打上一場!

“勢已騎虎,能跑一個便跑一個吧!”林小七心中慘笑,暗罵自己算來算去,竟是忘了將自己算進來。他此時心中已是了然,怪隻怪自己裝的實在是太逼真,自出場時便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且又有魔龍萎靡的神態在前,這赤目若是想得到這枚戒指,必定要先除去自己!雖然說先下手為強,但這畢竟是高手對陣,不是比拚速度,若是心思放在了它物之上,且又是背身而去,豈不是將自己送給別人當做了靶子?到那時,即便是先搶到了這枚戒指,怕也是死人一個了!

赤目一生修魔,生平與人對陣也不知有多少次了,這點簡單的道理他又怎會不懂?

但事已至此,林小七心中雖是叫苦,但麵上神情仍是從容,無論如何,這白悠然仍在當場,他若是不先行離開,自己這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

林小七看向白悠然笑道:“好侄兒,老赤既然放了你,你就先行離開吧,也免得師叔動起手來,誤傷了你。”

白悠然到現在心中仍是莫名其妙,他見這個道士三言兩語就賺這赤目放了自己,心中自然感激。但他和赤目一樣,心中滿是疑惑,不知道這道士究竟是強是弱?他用手捂住肩頭傷口,道:“這位……”他剛一開口,便想起來這位道士正是自己‘師叔’,隻好改口道:“師叔,這魔頭法力高強,我……我且助你一陣吧。”

赤目在一旁聽了,也不說話,隻是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那意思便是說,你們修道之人不過如此,出爾反爾,聚眾淩寡,和修魔之人又有什麼分別?

林小七心中苦笑,在他看來,出爾反爾,聚眾淩寡這些事情便如家常便飯,實在算不得什麼。但此時情形,即使是聚眾,也未必就能淩寡,不過是多送條小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