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帶衣冷笑道:“亂說?謝長風啊謝長風,你別忘了,議事廳上的眾人能喝一杯摻有麻藥的酒,那我們又豈能免得了?在你自己的心中,或許對尊者是有天大功勞的,但在他老人家的眼裏,你和我與那些在議事廳裏的人並沒有任何的區別。不過就是一隻幫他捉拿兔子的獵狗罷了!”說到這裏,他看向拓克圖坎克輪,又道:“你們若是不信,不妨試著運轉一下體內的元氣,且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他這話尚未說完,眾人早已忙不迭的運氣查毒,這一運氣,幾人臉上頓時煞白!
坎克輪怒道:“黃衣,你……你竟敢在酒裏下毒?”
黃衣淡淡道:“毒?錯了,錯了,是麻藥才對。哦,我倒是忘了說這藥的名字,這是用天池迷蛇的口涎和九葉紅花煉製出來的,所以它又叫涎紅!這藥服後全身綿軟,元氣盡失,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奇藥啊!”
謝長風慘笑道:“黃衣,你我已有四十年的交情,便是尊者,也是在你的引見下認識的。我實在沒曾想到,你……你竟然也來害我。”
黃衣默了半晌,道:“謝兄,此乃尊者吩咐的,我黃衣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不過,你我交情菲淺,到時我給你一個全屍吧!”微微一頓,他心中似是過意不去,又道:“謝兄你放心,我還會在這琉璃島上選一塊風水好的地方將你安葬,你就安心的去吧!”
謝長風罵道:“去你媽的什麼交情吧,老子認識你算是瞎了眼了!”
謝長風一罵,坎克輪和拓克圖也都忍不住開口大罵,他們不僅罵這黃衣,便是連剛才滿心敬仰的什麼尊者也罵了個痛快。隻可惜這幾人醒悟的晚了,一身絕佳的功力竟是半分也使不上來。罵得一會,那藥力襲來,幾人立時昏睡。倒是一旁的鬱帶衣淡淡而笑,卻仍是安好的坐在那裏。
黃衣見鬱帶衣安然無恙,心中不由吃驚,道:“鬱兄功力深厚,竟然可以支撐到現在卻依舊不倒,實在是令黃衣敬佩!”
鬱帶衣笑道:“黃衣兄,你用不著敬佩我,說實話,我到此時依舊未倒,並不是這藥的效力不夠,又或是鬱某人功力深厚。嗬嗬,既是尊者煉製出來的藥,天下又有幾個人能抵擋的住?”他說到此處,眼中忽然放出厲光,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沉聲道:“告訴你吧,我隻所以沒倒,那是因為我壓根就沒喝這酒!”
黃衣大驚,急道:“不可能,我明明看著你喝下去的!”
鬱帶衣冷笑著,揚首張口,忽的吐出一口泛有酒氣的水來。複道:“不錯,我確實是喝了下去,可是我並沒有讓它流進肚中,而是在咽喉處就用一團元氣將它包裹起來!嗬嗬,黃衣啊黃衣,你莫非連這點小把戲都不知道嗎?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說到這裏,他一揚眉毛,又道:“不,不,應該是我讓你失望才對,你本想兵不血刃的就將我們拿下,可現在……嗬嗬,實在是讓你失望了啊!”
兩人相對而視,誰也沒說話,彼此間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毒。一時間,這秘室裏竟是安靜了下來。
良久,黃衣忽然笑了,道:“鬱兄,你確實讓我佩服,能看穿這一計的人又怎能不讓我佩服呢?”
鬱帶衣也笑道:“你錯了,倒並不是我看穿了你,而是我知道,這血集丹一成,也就是我們這些跟隨者的末日了。鳥盡弓藏,這本是至理,所以我早有準備,而剛才你一說起什麼麻藥來,我便知道你的打算。況且,這酒一上桌,就一直是你執壺,我又怎敢不防呢?”
黃衣冷笑道:“你既然知道血集丹一成,便是自己的末日,那你為何還要費盡心血煉製這血集丹呢?你該知道,尊者因為種種原因,無法親自煉製血集丹,而除了你,這天下間似乎還找不出幾個能煉製血集丹的高手。”
鬱帶衣淡淡而笑,道:“很簡單,因為我也想要這血集丹。”
黃衣大驚,道:“你……你瘋了嗎?竟然連血集丹的念頭也敢動?”
鬱帶衣一臉的鄙夷,道:“黃衣,你是傻了還是癡了?我連死都不怕,便是想要這血集丹又能怎樣?再說了,動不動這念頭,都是一死,與其如此,我還不如拚上一拚。實話告訴你吧,我賭的就是尊者不會親自來收這血集丹,而恰恰令我高興的是,鬱某人賭對了!”
黃衣冷笑道:“死?死又算什麼?等你嚐到不生不死卻又曆經天下各種苦刑之後,想必你就不會做如此說了!”微微一頓,他又道:“算了,尊者的手段你沒嚐過,說了你也不知道……不過,你認為你自己賭對了嗎?難道我黃衣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鬱帶衣笑道:“自然不是,你黃衣乃七賢居位列第五的高人,天下間的修者又有誰不認識你黃衣?而我呢,不過是焚心穀的無名小卒,能有一點薄名,那也是沾了我兄長的光。兩相比較,我哪敢看不起你黃衣呢?”
黃衣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怎敢做下這種事情?”
鬱帶衣伸手拿過一個杯子,將裏麵的酒倒空,複給自己倒了杯茶,曼聲道:“黃衣兄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靠武力就可以解決問題的。比如說現在,黃衣兄比我厲害若幹倍,但可惜的是,你一樣不能殺了我!”
黃衣一皺眉毛,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鬱帶衣輕輕吹去茶上的浮沫,淡淡道:“很簡單,今日你一殺我,最多三日之後,黃衣兄胸中的秘密----某件你絕對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嗬嗬,怕是就要昭示天下了啊!”
黃衣冷笑道:“秘密?我胸中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不知道鬱兄說的是哪一件呢?”他口中冷笑,但暗地卻悄悄運轉體內元氣,手上也偷偷掐了個法訣。他知道,這鬱帶衣此時如此沉著,想必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握有自己的什麼秘密。但自己心中秘密實在太多,不可告人的地方怕是連自己都數不過來,所以,無論這鬱帶衣將要說出什麼話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滅口。且自己來這琉璃島之前也根本就沒想留任何人的性命!不過黃衣也清楚,這島上最難對付的除了拓克圖之外,就要數這鬱帶衣了。若論武力,拓克圖這家夥身為石妖,從一塊靈石修煉至今,也不知熬了多少歲月。如果不是暗施手段,拓克圖一身極其霸道的妖術他未必就能對付的了。不過這家夥到底是個石妖,心眼還是欠缺,兩相綜合,終究不成大患。而這鬱帶衣卻又有不同,論實力,他在拓克圖之下,比起黃衣更是多有不如,但這人心機深沉,常有令人意外的招數,是以,黃衣最為擔心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