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轉眼已過十日,琉璃島上已是另一番景象。自林小七打算留在這島上後,鬱帶衣便遵照他的吩咐指使島上眾妖將琉璃島一幹舊景全部推倒重建。除了那些舊有的建築,便連琉璃洞也徹底的歸置了一回。林小七嫌棄這琉璃洞妖氣太重,本想全部封閉,但鬱帶衣卻勸他不必如此。這洞本是島上靈氣最濃的地方,隻因為群妖聚集,才顯妖氣頗重。他建議將這洞全部擴建,並打通前後山腹,使之貫通,妖氣便自然消失。林小七對這些可說是一竅不通,開始時還有些興趣,但三天一過,便懶的再管,一切都由得鬱帶衣去打理了。而鬱帶衣果然是個人才,胸中確有丘壑,十來天下來,竟是讓這琉璃島完全換了個樣子。

這一天,林小七獨自在海灘邊散步,他眉毛微皺,似乎正思謀著什麼。這十天來,是他一生中最為頭疼的十天……前幾天,他已將血集丹交給了淩落水,但據鮫族的那些長老說,這血集丹太過霸道,至少需要閉關幾月才可見效。他本打算將血集丹給碎銀服用一顆的,但他私心作祟,有了觀望之心,專等著離焰島傳來的消息。他與碎銀感情日濃,且這血集丹藥效太過霸道,他可不想壞了碎銀的性命。除了這件事,島上的雜事也多少讓他頭疼,鬱帶衣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羅嗦,不管大事小事,總要來請示一番。而林小七本無心去管,但架不住鬱帶衣羅嗦,隻好裝模做樣的說上幾句。

但讓林小七頭疼的不僅僅是島上的雜務,讓他頭疼的還有其他事,比如說黃衣死後,尊者會不會遣人上島複仇,比如喀利兒和他的艾麗姐姐及其同伴……

那日自洞中出來後,林小七也算是趕的及時,再慢一步,鬱帶衣免不了就要與眾人打起來。隻是這來的人裏除了碎銀與老黑之外,都可算得上是外人,林小七自然不會將洞裏發生的事情一一解釋。隻說這島上眾妖都已經降伏,大家彼此間是友非敵,再不用動手了。他這一番話說出,喀利兒自然深信不疑、且歡欣鼓舞,但那白袍老者和巨劍武士心中卻頗多疑慮。林小七瞧出兩人的心思,也不多說,客氣的問了兩人姓名後,便讓人帶他們去尋那艾麗。林小七與怒瞳一番深談後,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多,他對這西方來的人雖然好奇,但一時間也顧不上多談。且他也知道這西方人對自己有些戒心,便想等他們找到艾麗後,留下彼此間聯絡的方式,再尋一艘大船將他們送走。

那巨劍武士叫艾侖,白袍老者叫修格,兩人見林小七彬彬有禮,但神情卻頗多冷淡,心中疑慮卻反而減消。說了一些感激的話後,便和喀利兒一起去尋那艾麗。而喀利兒雖然有一肚子的話要問,但一想起馬上就可以見到他的艾麗姐姐,心中興奮莫名,想要問的話早拋到九霄雲外了。林小七起先問過鬱帶衣,知道那艾麗安然無恙,見喀利兒走後,對這事並沒有放在心上。隨即草草寫了封信,叫過老黑,讓他先回離焰島報個平安,信上說明此間事情了,從此再無隱患。最多明天,自己親自去見絳落水,有要事相商,並且有大禮送上,到時最好能將鮫族的眾位長老聚集在一起。依怒瞳所言,林小七現在已將心思用到了離焰島那十來位絕頂高手的身上。不過依他想來,自己總算有恩與這鮫族,請他們讓幾個人出來充當這琉璃島的‘護法’應該沒什麼問題。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所謂護法不過是打手的別稱而已,但是放眼當世,能擁有十來位散仙級打手的人又有幾個呢?除了絳落水,怕就要輪著他林小七了。當然,他也知道絳落水絕不可能將十幾位長老全交給自己,但五六位總是差不多的吧?所以,與怒瞳剛一分別,他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此事。依他性子,此時狠不得能馬上飛往離焰島,但好歹這琉璃島將是他的立身之所,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和鬱帶衣說。

周圍小妖對林小七的出現也感到疑惑和惶恐,但鬱帶衣隨即將他們遣散,隻說林小七將是這琉璃島的新主人,眾人隻管聽命就是。眾小妖懾於鬱帶衣的威嚴,也不敢多問,紛紛散去。

等所有的人都走後,林小七讓碎銀在周圍巡視,然後看向鬱帶衣,道:“老鬱,咱們開門見山吧,我能相信你嗎?”

鬱帶衣淡淡一笑,道:“先生,你還是不放心我嗎?”

林小七靜靜的看著他,道:“也是也不是。”

鬱帶衣道:“此話怎講?”

林小七稍一沉吟,道:“我說信你,並不僅僅是你剛才將血之靈魄交給了我,而是現在的你和我實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隨,指的就是這個道理。而我說不信你,那是因為你交出了血之靈魄,那也隻是一命而已。在很多時候,為了某些事情,自己的性命似乎並不是最重要的……”微微一頓,他又道:“我這麼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鬱帶衣苦笑道:“字麵上我自然是能明白,但先生要怎樣才能相信我呢?如先生所說,你我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這樣先生還不相信我,鬱某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證明自己的衷心。”

林小七歎了口氣,道:“算了,我從小一個人浪蕩慣了,從沒有象今天這樣身後跟著一大幫人,也實在是沒什麼經驗。我剛才問你這句話不過是一時心怯而已,你也別往心裏去……”

鬱帶衣笑道:“沒經驗可以學,而鬱某多少也有點閱曆,相信還是能幫上先生一點的。先生似乎也談不上什麼心怯吧?”

林小七道:“我之所以說心怯是有原因的,此時你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所以我便想,有些事情我應該對你說,比如我的來曆,還有剛才在洞裏發生的事情。如若不說,以後相處便不融洽,而你辦起事來也不方便。但你知道,你我今日相遇不過是第一麵,所以我心中多少還是有點心怯的,不知道有些事情說出之後,究竟是對還是錯。如果單是我一人也就算了,往後之事,與我兄弟的性命相聯,所以……”

鬱帶衣忽然一鞠到地,道:“先生,請盡管信我,你別忘了,我之所以跟隨您,也並不僅僅想保全自己的這條性命。與先生一樣,你記掛著著你的兄弟,我也記掛著焚心穀百多條的性命。與公與私,帶衣唯求先生盡信與我,如若不能,先生盡管現在就將我的性命拿去,當然,在這之前,先生須得答應帶衣,替我保全焚心穀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