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從公司出來之後看看時間時間還早,所以並沒有急著回盧家灣,而是沿著大街慢無目的地閑逛,一邊清理著自己混亂的思緒。
他現在算是明白什麼叫“樹欲靜而風不止”的含義了,本想好好找份工作先讓自己安定下來,然後再慢慢考慮財神遺囑的事情,這應該也是財神的初衷。
可沒想到一出來就被公安局盯上了,不僅每天派人跟蹤監視,居然還公開審訊自己,這不是明擺著讓自己不得安寧嗎?
被公安局盯上也就罷了,他們畢竟是靠證據說話,還不至於胡來,可通過今天和孫明喬接觸,才發現情況比想象的更加複雜。
假如那個暗中幫助自己緩刑的人不是孫明喬的話,又會是什麼人呢?他為什麼要冒充孫明喬?
當然,這個人肯定和財神有關係,按道理不應該懷疑他,但也不能排除他和公安局的人一樣對自己懷有相同的目的。
雖然那個手機號碼已經沒用了,可不能保證他不會在暗地裏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並且,誰知道財神在東江市有多少這樣的“朋友”。
此外,根據那個女警察的說法,財神的兒媳婦就要來東江市料理公公的後事,並且還有可能見自己,她為什麼要見自己,明擺著和財神的贓款有關。
媽的,沒想到自己現在都成“名人”了,盡管還沒有上報紙電視,可那些私下盯著財神錢袋子的人應該都知道自己的大名了,今後就算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這就叫楚人無罪,懷璧其罪。財神的遺囑就是一塊價值連城的碧玉啊,能不讓人眼紅嗎?
想到這裏,陸鳴似乎慢慢體會到上午那個女警察在汽車中一番話的深刻含義了。
很顯然,不管是她讓自己做好上街擦皮鞋的準備,還是勸自己要遠離財神的兒媳婦,甚至最後似無意中說出財神兒子跟自己同名同姓,弦外之意似乎都在暗示自己今後將要麵臨的艱難處境。
並且,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個女警察好像對自己也有“非分之想”隻是不明白,做為一名警察她的這種“非分之想”究竟為了誰呢?
不管怎麼樣,肯定不會是出於對自己單純的關心,非親非故的,她為什麼會關心自己?這世上絕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
一陣手機鈴聲讓陸鳴回到了現實,雖然手機上的聯係人還是那幾個,可現在他已經沒法猜到是誰給他打手機了,做為“名人”他覺得誰都有可能,所以,手機鈴聲讓他有點心驚肉跳。
不過,等他掏出手機一看,卻發現自己想多了,原來是小律師韓玲打來的,頓時一陣惱火,心想,好哇,老子正想找你呢,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了,倒要看看這次又想搞什麼鬼名堂。
“陸鳴,你在哪兒?”韓玲問道。
陸鳴沒好氣地說道:“還能在哪兒,在街上……有事嗎?”
韓玲稍稍愣了一下說道:“剛剛接到司法局的電話,讓你馬上去那邊補交五千元保證金。”
“什麼什麼……五千塊……什麼保證金?”陸鳴覺得自己的腿都軟了,趕緊靠在一根電線杆上。
韓玲猶豫道:“他們說我不是你直係親屬,雖然可以做擔保人,但是你必須再交五千塊保證金,除非你有直係親屬替你擔保……”
陸鳴一聽,頭都要炸了,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現在這個“錢”字對他來說敏感的就像是癢癢肉,不管誰撓一下都受不了,何況一下就是五千塊,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我沒錢!”陸鳴斬釘截鐵地說道。
雖然他是個要麵子的人,還有虛榮心,在李曉梅麵前就需要打起臉充胖子,可在韓玲麵前無需掩飾,因為知道小律師知道自己一窮二白的狀況。
韓玲一聽陸鳴的態度似乎有點不高興了,生氣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好心好意替你擔保,難道還讓我替你貼錢?再說,這筆錢隻是保證金,等你緩刑期滿以後一分不少的退還你……”
陸鳴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語氣過於生硬了,引起了小律師的誤解,於是哭喪著臉說道:“我真的沒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難道非要交不可嗎?你能不能替我想想辦法……”
韓玲似乎也有點同情陸鳴,說道:“我也替你說好話了,本來要八千,我好說歹說最後才答應五千……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問親戚朋友暫時借一下……”
媽的,八千,那不是要讓老子立馬變成叫花子嗎?居然還能討價還價,肯定不是什麼正當收費,說不定是司法局私下非法斂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