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陸鳴已經決定把財神的大部分贓款交給公安機關,這倒不是他有多高的思想境界,主要原因還是擔心自己吃不下這麼多,生怕最後被脹死。
此外,他也很清楚,隻要財神的贓款沒有公之於世,他就別想有一天安寧,按照財神遺囑裏麵的交代,暗中覬覦這筆錢的人個個有權有勢,他一個草根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一定保得住這筆錢。
眼下因為公安局一直盯著他,這些人還有所收斂,一旦警察對他失去了興趣,那時候他可就成了各路人馬的獵物。
這就像老虎吃食的時候鬣狗不敢向前,可等到老虎一旦走開,鬣狗們就會一哄而上,最後連一點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來。
所以,現在主動交出這筆錢,讓財神的贓款早日公之於世絕對是明智的選擇,說不定還能撈點意外好處。
比如,提前結束自己的緩刑期,這一點對他相當重要,隻有獲得充分的自由,才能享用財神的饋贈,否則那些錢隻能是水中月鏡中花,能看不能吃。
然而,當陸鳴得知母親死亡的消息之後,這個決定馬上就變了,雖然他相信母親的死另有原因,但在凶手沒有找到之前,這筆賬就自然算在了公安局的頭上。
他覺得此刻自己的心情就和財神當初想的一模一樣,財神因為家破人亡而恨上了警察,所以,他寧願把贓款交給一個萍水相逢的窮小子,也不願意落到警察手裏,以此來宣泄自己內心的仇恨。
他陸鳴現在的想法也差不多,他情願讓那筆錢爛掉,也不會讓警察找到,就像他先前發泄的時候說的那樣,寧可把這些錢在母親的墳前燒成灰燼,也不會交給公安局,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心理找到平衡。
所以,當蔣竹君暴露出對財神贓款的野心之後,他馬上產生了一種嘲弄的心理,心想,蔣竹君是財神的私生女,過去也是一名警察,幹脆就把錢給她,讓她繼續代表財神和警察較量。
這婆娘好像能量挺大,並且野心勃勃,這筆錢到了她的手裏,肯定比自己拿著更安全,何況自己跟她還有肌膚之親,錢到了她手裏,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眼下就看她能不能保證讓自己從這件事裏麵全身而退了。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啊。”
陸鳴抬頭一看,隻見蔣竹君俏生生地站在臥室的門口,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睡衣,腰上還紮著帶子,這種模樣他隻在電影裏看到過。
一時有擺不住,可忽然想起母親剛剛去世,馬上就收斂了心神,低垂著眼睛說道:“還能想什麼……”
蔣竹君以為陸鳴還沉浸在喪母之痛中,於是走過來坐在他的身邊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想開點吧,公安局應該能抓到凶手,不然也沒法給你交代啊……”
陸鳴憤憤地說道:“就算抓到凶手也交代不了,我媽在家裏好好的,他們為什麼抓她,如果不是他們……”
蔣竹君捶了陸鳴一下,嗔道:“又來了,那你想怎麼樣?”
“我……我……”憋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蔣竹君湊到陸鳴耳邊小聲道:“你媽是因為那筆錢才死的,讓他們永遠拿不到我爸的錢就是最好的報複……”
陸鳴聽蔣竹君一下就把話題扯到了財神的贓款上,馬上就不出聲了,心想,先聽聽她有什麼具體打算,然後再提出自己的條件,如果她隻想要錢而不顧自己死活的話,就讓她趁早死了這條心。
蔣竹君站起身來走進了書房,一會兒就拖著一隻紙箱子放在陸鳴麵前,說道:“這是給你的,打開看看……”
陸鳴一陣納悶,狐疑地揭開了紙箱,忍不住一聲驚呼,隻見箱子裏整整齊齊的碼著滿滿一箱中華煙。
“從今以後,你就不用再抽那種劣質煙了……”蔣竹君笑道,一邊伸手從箱子裏拿出一條煙,拆開以後扔給陸鳴一包。
陸鳴心裏哼了一聲,心想,這婆娘把自己當叫花子了,這箱中華煙該不會就是她的酬勞吧,也許,隻是一種誘惑,不過,她好像是吃定自己了。
“你的意思是我這輩子抽的煙就由你提供了?”陸鳴裝糊塗道。
蔣竹君說道:“那也未嚐不可啊,隻是吸煙有害健康,少抽點,適可而止,要不會有嗆死的危險……”
陸鳴故意不說贓款的事情,忽然問道:“你媽和財神關係不錯嘛,連房子都送,這套房子起碼幾百萬吧?”
蔣竹君嗔道:“怎麼?我媽連孩子都替他生了,一套房子算什麼?”
陸鳴奇怪道:“既然你媽都給他生了個女兒,難道他除了這套房子就沒有給你們母女留下點什麼?”
蔣竹君哼了一聲道:“怎麼能說沒有留下什麼呢,他藏起來的這些錢難道不是留給我們的嗎?隻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根本來不及交代後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