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嶽從早晨起來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又搞不清這種預感究竟來自何方。
實際上,從早晨開始,老婆寧化雨就為了女兒失蹤的事情跟他拌嘴,最後演變為爭吵,搞得他心煩意亂,最後忍不住給了女人一個耳光,然後怒氣衝衝地離開家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前腳剛進辦公室,陸濤後腳就到了。
“爸,我姐還是聯係不上,綁匪來過電話嗎?”陸濤問道。
陸建嶽點上一支大雪茄,若有所思地說道:“沒必要替她擔心,我琢磨了一晚上,這件事肯定是寶林在搗鬼,也許是他和阿琪合起夥來想在臨走之前敲詐我一筆錢……”
陸濤驚訝道:“要說寶林搞鬼我倒是相信,可我姐還不至於吃裏扒外吧?”
陸建嶽哼了一聲道:“這件事我心裏有數,想敲詐我的錢也沒這麼容易,還是靜觀其變吧……”
陸濤小聲道:“可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四叔和我姐幾乎同時被綁架,難道都是寶林幹的?”
陸建嶽說道:“除了他還有誰?”
陸濤氣憤道:“沒想到他竟然幹得出這種事情,爸,我看咱們也不要客氣,幹脆報案吧,反正四叔家裏人已經報案了……”
陸建嶽擺擺手說道:“不能報案,眼下也隻是我的猜測,報案可能會給你姐帶來危險……說實話,如果這件事真是寶林幹的,我們也隻好裝聾作啞了,他如果落到公安局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陸濤憤憤道:“那也不能便宜他,幹脆,我讓人去宰了他,永絕後患……”
陸建嶽瞥了兒子一眼,緩緩噴出一口濃煙,說道:“你要真有本事宰了他,我求之不得呢……遺憾的是,你不是他的對手……對了,東江市那邊有什麼情況?”
陸濤走過去關上辦公室的門,小聲道:“我的人已經盯上寶林了,他昨天見過吳法名,還跟他一起吃了晚飯,晚上就住在阿明以前的那套別墅裏……爸,要不然你親自跟吳法名打個招呼,讓他幫我們做掉寶林……”
陸建嶽默默地吸了幾口煙,緩緩搖搖頭說道:“吳法名最近和孫維林走得近,寶林這個時候去見吳法名,值得令人深思啊,很顯然,他這是在給自己留退路……”
陸濤不解道:“他金盆洗手之後不是要出國了嗎?孫維林和吳法名跟他還有什麼關係?”
陸建嶽歎口氣道“你對這個張叔還是缺乏了解,隻有我知道他這些年一直心有不甘,他很清楚,一個替別人做打手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所以,他處心積慮想上岸,無奈,我一直壓著他,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所以表麵上他對我忠心耿耿,內心裏卻一直夢想著另起爐灶呢。”
“你的意思是……他金盆洗手隻是一個煙幕彈?”陸濤問道。
陸建嶽點點頭說道:“我擔心他會跟孫維林搞到一起……眼下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孫淦父子為了自保必須找個替罪羊,他很有可能拿我開刀……”
陸濤氣憤道:“大家都是一條線上螞蚱,我們倒黴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陸建嶽說道:“道理是沒錯,可大難來時各自飛,這一點是絕對不會錯的,就看誰的手段更高明了……”
陸濤有點不以為然地說道:“爸,你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了?現在公安局對我們已經沒有多大威脅了,正是我們放開手腳大幹一把的時候,即便寶林投靠孫維林,那又能怎麼樣?難道他還敢唆使寶林出賣我們?”
陸建嶽瞪了兒子一眼,教訓道:“你懂什麼?你看到的隻是表麵現象,暗地裏各方勢力從來沒有停止過博弈,局麵越平靜,越是說明這場博弈要有結果了,不管誰輸輸贏,我們都要做好萬全準備……”
陸濤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陸建嶽說道:“我們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把錢搞到手,本來,我們可以通過陸家鎮項目迅速籌集到數十億資金,可被你四叔這麼橫插一杠子,不少合作者都抱著觀望的態度,資金遲遲不到位,搞得我很被動。
現在你四叔被綁架,正是我的好機會,我昨天已經讓你三叔去了陸家鎮,看看能不能說服老悶媳婦。
隻要我們能占據大股東的位置,就能在短時間之內融資數百億,那時候,管他局勢怎麼變化,主動權都在我們手裏,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咱們再去國外待上幾年罷了。”
陸濤憤憤道:“可四叔雖然被綁架了,還有阿媛和陸鳴呢,他們肯定不會同意我們入股,我聽說蔣凝香也在陸家鎮,他們現在是合起夥來跟我們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