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龍的案子開庭的時候,陸鳴按照蔣凝香的吩咐並沒有親自去現場,而是由陸琪通過手機給他“現場直播”。
通過陸琪傳過來的現場視頻錄像來看,法庭上的人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多,除了法官、律師以及檢察院的公訴人之外,觀眾席上隻有零零散散的十幾個人。
陸鳴不知道這是法院特意的安排還是人們對這個案子不感興趣,他特意給景惠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下媒體記者到場的情況。
沒想到本市主要幾家媒體竟然根本沒有派記者去現場采訪,就連景惠本人也不是代表電視台去的,而是都是普通旁聽者的身份。
“肯定是有人給法院檢察院和各媒體打過招呼了……”景惠在電話說道:“我隻看到幾家小報的記者。
不過,他們關心的還不是阿龍的案子,而是法庭外麵的人,法庭外麵的人比法庭裏麵的人還要多,好像是死者家屬在鬧事……”
陸鳴驚訝道:“死者家屬?這怎麼可能呢?肯定是冒充的……”
景惠驚訝道:“你怎麼是冒充的?”
陸鳴不好說自己賄賂了死者的家屬,而是說道:“開庭之前我就跟死者家屬達成了諒解,他們不會去現場鬧事,事實上死者家屬根本不在本市……”
景惠一聽,似乎發現了新聞線索,說道:“有這事?我過去看看……”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家裏麵隻有陸鳴一個人,今天一大早蔣凝香就帶著陳丹菲回了陸家鎮,這倒不是她們不關心路的案子,而是公司確實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跟景惠通完電話之後,陸琪由於要出庭作證,所以就中斷了“現場直播”,陸鳴坐在沙發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幾次想直接去現場看看,可想想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覺得蔣凝香的話是對的,自己跑到法庭出頭露麵不僅幫不了阿龍,說不定還會讓某些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不過,他覺得阿蓮提供的監控記錄應該有足夠的分量,就連孫明橋也認為這個證據來得很及時,雖說不能百分之百保證阿龍馬上被釋放,可持槍殺人的罪名應該難以成立。
隻要這個罪名不成立,即便屬於防衛過當,在量刑上就存在巨大的差異,罪讓人擔心的是法官有可能把阿龍的罪名往意外置人死亡上麵靠,如果這個罪名成立的話,阿龍還是有可能在牢裏麵待上五六年。
陸鳴盡管心裏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可他的心裏對這場官司的前景還是抱有樂觀的態度,畢竟,從那個監控記錄記錄中可以明顯看到那個保安持槍指著阿龍的腦袋。
記得孫明橋那個助手說過,在這種情況下受害人不管采取什麼措施,應該都屬於自衛,唯一的問題就是自衛的手段是不是過當。
陸鳴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裏來回踱了一陣,等了好半天也沒有見陸琪打來電話,猜想她可能正在法庭上作證,自己在這裏幹著急也沒用。
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做“慈善”的法定日子,於是讓自己沉下心來,坐在電腦前開始給那些看不見的讚助對象打款。
截至目前為止,他優盤上那份記錄讚助對象的名單已經已經達到了兩百三十多人,這些對象中有男有女,有小學生中學生,甚至還有幾十個大學生。
並且每個月的善款總額差不多達到了六萬元,有時候連他自己看到這個數據都感到震驚,畢竟,一年拿出七八十萬塊錢做慈善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這倒不是他覺得自己高尚,或者有成就感,而是對自己的這個身份持懷疑態度,畢竟,那些錢可不是他的。
最令他猶豫不定的是,自從上次給台灣紅十字會長蒲靜怡女士表示願意讚助更多的學生以後,這個女人一直通過紅十字官網的溝通渠道給他介紹新的讚助對象,看她那架勢好像真的把他當成家財萬貫的愛心人士了。
不過,隨著讚助人數不斷增加,每月彙出的讚助款項越來越大,陸鳴也經常會產生還要不要再增加人數的問題。
說實話,他隻要給蒲靜怡留言說自己條件有限,不需要再增加人數的話,這項計劃馬上就可以維持在現在的規模。
可每當他重溫蒲靜怡給他寫的那封短信之後,就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看見那些讚助對象一張張渴望期待的臉以及無奈的眼神。
這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無法拒絕蒲靜怡推薦過來的學生,有時候他甚至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