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由於長時間沒有回家,心裏麵有點過意不去,所以從市裏麵回來的時候,不僅給南星買了禮物,還給蔣碧雲買了一大堆營養品,以彌補心裏的虧欠。
剛走進院子,就看見南星拿著一把小鐵鍬在蔣碧雲種的菜地裏鏟土,這把小鐵鍬也是陸鳴給她買來的,說是讓她從小就養成熱愛勞動的好習慣。
結果她還確實喜歡勞動,隻是蔣碧君種的那些菜可就遭殃了,還沒有長好就被她勤勞地連跟挖了出來。
“哎呀,南星,你怎麼搞的一身都是泥啊,快點吃出來……”陸鳴簡直有點後悔給她買了這把鐵鍬,隻見幹女兒從鞋子到褲子,上麵全沾滿了泥巴,連臉上也有,好好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搞的就像是沒人管的野孩子一樣。
“幹爹,你怎麼才回來啊……你看,我玩出一條大蚯蚓……”說著,從地上把一條又粗又長的蚯蚓拿起來跑到陸鳴麵前給他看。
陸鳴看著幹女兒手心裏不停蠕動著的蚯蚓有點惡心,急忙說道:“髒死了,快扔掉,幹爹又給你買禮物了……哎呀,瞧瞧你這髒兮兮的樣子,你奶奶也不管……奶奶呢?”
“家裏有客人……”南星說道。
“哦,哪來的客人?咱們去看看?”說著抱起南星就忘屋裏走。
南星說道:“幹爹,咱們家來了兩個大和尚……光光的腦袋……正在吃飯呢……”
陸鳴一愣,心想,哪來的和尚?多半是山上廟裏的,怎麼跑到家裏麵來了,以前可從來沒見過家裏有和尚來吃飯。
蔣碧雲顯然已經聽見了院子裏的動靜,走到門口往外麵看了一眼,見是陸鳴回來了,笑道:“我這正念叨著呢,你就回來來哦……哎呀,這大包小包的是什麼呀。”蔣碧雲見女婿回來似乎很高興。
陸鳴說道:“我給你和南星帶點東西……哎呀,媽,你看看南星這一身泥,都快成野孩子了……”
蔣碧雲嗔道:“還不怪你嗎?什麼不好賣,非要買個鐵鍬,我一天都不知道要給他換幾次呢,你看看我那些菜,全叫她糟蹋了……”
說著話,陸鳴走進了客廳,探頭朝餐廳看看,果然看見兩個老和尚坐在那裏吃飯,於是小聲問問道:“媽,這是怎麼回事?”
蔣碧雲說道:“山上下來的化緣的和尚,其中一個叫重光的還是重來和尚的師弟,也是老相識了,難道來一次,我就請他們吃一頓素齋,和尚們喜歡吃蕎麥麵,給他們捐二十斤蕎麥……”
陸鳴奇怪道:“山上廟裏麵又不是沒吃的,還下山化什麼緣啊……”
蔣碧雲嗔道:“你懂什麼?化緣不僅僅是為了吃的,也是和尚修行的功課之一……”
正說著,兩個和尚一前一後從餐廳走出來,看見陸鳴雙手合十微微彎彎腰,嘴裏念了一聲佛,蔣碧雲說道:“重光大師,這是我女婿,剛剛從城裏麵回來……”
走在前麵的那個老和尚衝陸鳴微微一笑,說道:“我見過這位小施主,去年他曾經和你家老施主來廟裏麵見過重來師兄……”
陸鳴倒也覺得這個老和尚有點麵熟,隻是想不起來是不是見過麵,不過,一想起重來和尚又喝酒又搞女人,對這兩個和尚就沒有好感,既然是重來的師兄弟,多半也是酒色之徒。
不過,重光身後的那個和尚看起來倒是很陌生,隻見他有一張清瘦的臉,個子比重光還要高出一個頭,看年紀差不多六十來歲,低垂著腦袋、雙手攏在袖子裏,倒是有幾分出家人的樣子。
“大師,再過幾天就是觀世音菩薩出家的紀念日,我打算去廟裏麵許個願呢……”蔣碧雲說道。
重光念了一聲佛,說道:“女施主慈悲為懷,定能達成所願,老衲這就告辭了……”
蔣碧雲說道:“這點蕎麥你們帶去吧,現在家裏也沒人吃了……”、
重光高興道:“多謝女施主施舍……”
後麵那個老和尚馬上就把地上的袋子拿起來扛在肩膀上,二十斤蕎麥的重量對年輕人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可對六十來歲的老人來說還是有點分量的,但這個老和尚扛在肩上就像是扛著一帶棉絮似的。
陸鳴正自感歎老和尚強壯的體魄,忽然發現老和尚出門之前好像特意瞥了他一眼,那淩厲的眼神倒是沒有一點像出家人的樣子。
隻是,陸鳴知道,從自己的父親開始,這座廟裏麵的和尚就沒有一個守清規戒律的,並且都來路不明,所以倒也沒有太介意。
“媽,以後少讓這些和尚到家裏來,難道你忘了上次我爸被綁架就有廟裏麵的和尚參與,誰知道都是什麼人……”陸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