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昌明沒想到田振東會深更半夜突然悄無聲息的駕臨W市,當時他正在三分局的辦公室裏和廖燕北、吳傳普吃宵夜,每個人還來了幾杯小酒,放下手機急忙招呼道:“快快……都收掉,趕緊收掉,田振東來了……”
廖燕北和吳傳普一聽都吃了一驚,坐在你那裏沒有反應過來,範昌明一邊把吃了一半的燒雞裝進塑料袋裏麵,一邊焦急道:“還愣著幹什麼?馬上就到了……”
廖燕北一臉狐疑地說道:“怎麼這麼突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吳傳普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道:“不用說,突擊檢查……剛過完年都要來這一手……”
範昌明說道:“深更半夜檢查什麼?我看,他可能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也許今天下午的事情已經傳到他的耳朵裏了,說不定還是王副局長惡人先告狀呢……”
廖燕北說道:“你應該早點向他彙報,這些可被動了……”
範昌明氣哼哼地說道:“你看我今天閑過嗎?明天彙報也不遲啊……快點把窗戶打開出出氣,他的鼻子可靈著呢……”
廖燕北問道:“你準備怎麼應付他?”
範昌明點上一支煙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能瞞不住了,我先摸摸他的態度,實在不行隻能和盤托出了。”
廖燕北擔心道:“可萬一他和孫淦……”
範昌明擺擺手阻止廖燕北繼續說些去,說道:“我覺得他還不至於跟孫淦同流合汙,如果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相信他應該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吳傳普說道:“可你還是在冒險,你有可能會被第二次停職,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的努力可就徹底功虧一簣了……”
正說著,樓道裏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人敲門,三個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範昌明點點頭,吳傳普走過去打開了房門,一名值班警察站在門口報告道:“省廳田廳長來了……”
吳傳普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田振東伸手推開堵在門口的警察,氣衝衝地走了進來,站在屋子裏沒有說完。
一雙鷹眼先是把房間裏站著的三個人掃視了幾眼,然後嗅嗅鼻子,又瞥了一眼敞開的窗戶,盯著範昌明說道:“日子過得不錯啊,是不是打攪你們喝小酒了?”
範昌明臉上擠出笑容,說道:“廳長,今天忙了一天,沒顧上吃飯,所以就……”
“所以順便就喝了幾杯是嗎?”田振東走過去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看看站在一邊的廖燕北和吳傳普,說道:“既然這麼辛苦,你們兩個可以去睡覺了……”
廖燕北和吳傳普看看範昌明,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見他微微點點頭,於是走了出去。
範昌明遞給田正東一支煙,笑道:“廳長,你這是什麼時候到的,也不打個電話,這不是搞突然襲擊嗎?”
田振東接過範昌明遞過來的煙點著了,抽了一口,說道:“既然有酒幹脆就拿出來,我也喝幾杯……”
範昌明一愣,隨即笑道:“你要是有酒興咱們換個地方,算我請客……”
田振東哼了一聲道:“就在這裏喝……”
範昌明攤開雙手說道:“酒倒是有,但沒菜啊……”
田振東似不信道:“難道你們三個剛才都是幹喝?”
範昌明瞥了一眼牆角的垃圾桶笑道:“那倒不是,就一直燒雞,隻剩下骨頭架子了……”
田振東哼了一聲道:“你動作倒是挺快,有種你別收啊,就當著我的麵啃燒雞喝燒酒啊,看來,我這個廳長對你還是有點震懾力……”
頓了一下,命令道:“把酒給我倒上,要什麼菜啊,當年我們一盤花生米就能喝一頓酒……”
範昌明隻好拿出藏在櫃子裏的半瓶酒,拿過兩隻被子斟滿,笑道:“既然你不講究,我也就不客氣了,不過,花生米倒是還有點……”
說完,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個裝著花生米的塑料袋子放在田振東麵前的茶幾上。
田振東瞥了範昌明一眼端起酒杯一口把酒幹了,自己拿過酒瓶又斟滿了一杯,然後伸手抓了幾顆花生米扔進嘴裏。
說道:“說實話,像你這種在辦公室裏跟下屬喝酒吃燒雞的局長恐怕在全國也找不出一個了,倒是難得……”
範昌明不確定田振東這話是誇獎還是譏諷,隻好諂笑道:“你也一樣,深更半夜跟下屬在辦公室吃花生米喝燒酒的廳長全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
說著,端起酒杯繼續說道:“都說十五之前都算過年,我敬你一杯,就算是給你拜個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