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翾看了林栩一眼,然後隨樓輕輕走進了內堂。
內堂十分雅致,整個房間籠罩著暖黃色的光。樓輕輕讓洛凝翾坐下來。
洛凝翾有些恍惚,所有的疲憊也趁勢而上,不知不覺中,洛凝翾竟然睡了過去。
洛凝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睡在床上的,而正對著自己的,是一麵很大的銅鏡。
洛凝翾下床,走到銅鏡前。
鏡中的自己臉上竟然有一塊月牙狀的胎記?!
洛凝翾下意識地撫摸自己的臉,可是這一次,胎記沒有掉落,反而死死地粘在洛凝翾臉上。
這是怎麼回事?
洛凝翾驚訝之餘想到了樓輕輕,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見樓輕輕的影子。
當洛凝翾再次回頭去看自己的臉的時候臉上的胎記竟然又不見了?!
洛凝翾覺得不可思議,盯著鏡子看了好久。
但鏡中人容顏清麗,根本找不出一點瑕疵。
洛凝翾緩緩伸出手,想去觸碰那麵銅鏡,但就在離銅鏡隻有毫厘之差的時候洛凝翾突然驚醒。
洛凝翾醒來的時候也是在床上。
正在她感慨那隻是一場夢的時候,洛凝翾發現不遠處也有一麵銅鏡。她不記得那是不是夢中的銅鏡了,但她還是好奇地走到銅鏡前。
她的容貌恢複了,殘留的刀痕竟然一點也看不出,而且臉上也沒有胎記。
洛凝翾抬手,觸碰自己勝雪的肌膚,滑如凝脂,根本沒有受過傷的跡象!
“你醒了。”正在洛凝翾不解的時候,樓輕輕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洛凝翾猛然轉身,神情複雜地看著樓輕輕,所有的話湧到嘴邊卻不知從何問起。
“你的臉是我幫你修複的。”樓輕輕說的很隨意,又似乎別有深意。
“現在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嗎?”洛凝翾並沒有過分激動,但是也無法完全鎮靜下來。
樓輕輕微微側頭,然後從容地在坐榻上坐了下來,神情開始變得遙遠,仿佛她已經與這個世界隔絕了,她幽幽地問洛凝翾:“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你知道的,關於我的事情。”洛凝翾認真地看著樓輕輕。
“所有我知道的?”樓輕輕嗤笑,“你未免也太貪心了吧。”
洛凝翾皺眉,她現在沒心思和樓輕輕耍嘴皮子,樓輕輕也感覺到她的不耐煩,於是不再開玩笑。
“你最想知道的大概是你體內的毒吧。”樓輕輕目光溫淡,仿佛看透了一切。
“嗯。”洛凝翾點點頭,忍不住流露出急切的目光來。
樓輕輕不僅不慢地笑道:“你所中的毒的確是婪國的一種蠱毒。”
洛凝翾安靜地等待下文。
“但是沒有解藥。”樓輕輕說。
洛凝翾目光一黯,有些不相信,樓輕輕繼續說下去:“你所中的蠱毒也叫‘婪’。其實婪國就是因為這種蠱毒而興起的,所以是‘婪’創造了‘婪國’,而不是‘婪國’創造了‘婪’。”
洛凝翾微微一驚,但並沒有打斷樓輕輕。
樓輕輕繼續用悠遠的語氣講述著婪國的曆史:“婪國是一個很古老的國家。婪國的第一任國君製造出了一種奇特的蠱毒,由此控製了其他國家的國君,也開始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婪’這種蠱毒的煉製十分困難,所以曆代婪的最高統治者不過是傳承了這種秘術,但是至於是否真正煉製出‘婪’也就無從知曉了。後來其他國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開始攻打婪國,婪國國君怕亡國,於是尋求天下懂蠱毒奇術的人來守衛婪國,久而久之,婪國國君有了退位的念頭,那些守衛婪國的人也得到了很多好處,但沒有人稱帝。婪國是一個燙手山芋,野心再大的人也不會想要獨占婪國,就這樣,婪國存活了下來。一直延續至今。卻再沒有一任國君。”
“照你說,那麼‘婪’的存在幾乎是不可能的,那麼你怎麼能肯定我中的蠱毒就是‘婪’?”洛凝翾問。
樓輕輕抬眼,看著洛凝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我就是這一任‘婪’的傳承者。”
洛凝翾訝然,“我體內的‘婪’是你煉製的?!”
“沒錯。”樓輕輕竟然笑了,“不過你放心,不是我對你施的蠱。”
洛凝翾目光黯淡下去,又問樓輕輕:“你也沒有辦法解我的毒?”
“沒有。”樓輕輕殘忍地打碎了洛凝翾最後的希望。
一路走來的艱辛和期待瞬間化為烏有,但是洛凝翾還是不甘心。
“不必覺得失望,哪怕你不中毒也活不了多久的。”樓輕輕笑道。
“為什麼?”洛凝翾不解地看著樓輕輕。
樓輕輕起身,走到洛凝翾身邊,伸出手,竟然輕輕撫摸洛凝翾的臉,然後露出一個冷漠的表情,道:“因為你用自己的命和我換了你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