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教派的風暴施術者無疑是所有魔法師當中施法速度最快的分支之一了,他們所召喚的風與閃電的力量,要遠比墓穴先知更快,也更適合戰場。但此時,他們卻苦惱的被蘭度所壓製,毫無反手之力。
蘭度並不是純粹的墓穴先知,在掌握了墓穴先知可怕的黑暗魔力的同時,他還有令人頭疼的特技。比如,他腳下的遊魚,完全拉平了風暴施術者們擅長風屬性加速魔法的優點,而他手中怪異的武器,更是讓所有魔法師摸不著頭腦。
這廝手中拿著的竟是一支飛鐮,那種奇特的兵器,沒有十年的練習是無法發揮其優勢的,而一名魔法師又怎麼會把時間花在這種事情上呢?
但蘭度偏偏就擅長使用飛鐮,在空中疾飛而過時,那掄起的鏈條和鐮刀有何等可怕的威脅力。這名頂著魔法師頭銜的貴族青年,竟然憑著手中的武器輕鬆的將一名空騎士拉下鷹背,摔得血肉模糊,又反身順勢用鐮刃將另一名從背後撲近的空騎士當胸劈死。
更讓人驚訝的是,他竟然還在同時詠唱著咒語!
四階黑暗屬性放出係魔法,死亡觸手圖陣。
那漆黑而令人惡心的觸手從地下伸出,死纏爛打的將幾名正在施法的魔法師緊緊纏住。在他們的同伴們來得及援救這幾人之間,那邪惡的墓穴先知猛然甩脫了空騎的追纏,借著遊魚爆發式的噴氣俯衝而下,一頭紮進魔法師們當中。
飛鐮帶起一溜血光,鐮刀的鋒利和柄尾的尖刺,在轉眼間便殺死了六名魔法師。維京人的指揮官氣得吐血,那是維京軍隊中最為珍貴的力量,竟被敵人如此蹂躪!
蘭度脫離空騎的糾纏後,地麵的狙擊手們也趁著投石車齊射之後的空隙紛紛舉槍向空中的靶子們射擊。那些略顯笨拙的巨鷹無疑隻是靶子而已,他們全然沒有力量防備這些攻擊力強大的秘銀火槍,紛紛墜地。
而若若恐怖的攻擊力,更是讓空騎兵的損失越來越大。最後,維京人撤退了。
讓維京人無語的是,蘭度這支百餘人的小部隊,竟然尾隨著追殺上來了。火槍的彈丸,投石車的猛火油彈,鋼坦克的碾壓與炮擊,還有那一群瘋狂的殺戮野獸……維京人快要被逼瘋了,而這些追擊者一直追到維京人的營地附近,才趾高氣揚的掉頭離開。
而此時,維京人的大部隊剛剛從營地中出來,見此情景,連忙尾隨著追殺上去。這一次,他們鐵了心要把這些死纏爛打的家夥們徹底的葬送掉。但在維京人的追蹤下,蘭度一行人還是不慌不忙的提前趕到了集合點,乘坐飛空艇安全離開了。
維京人得到的,隻有一堆燒毀的投石車,和百來匹尾巴著火, 角上綁著刀劍,背上背滿油罐,正驚恐萬分的向他們狂奔而來的馱牛群……
本來,蘭度想要燒毀敵人的糧庫,讓這十萬人的部隊嚐嚐凍餓難忍的滋味,但維京人太過小心了,他們竟然留下整整一支萬人隊守護營地,而且,絲毫沒有輕敵的意思。
所以,蘭度的這一次處心積慮的計劃,隻燒毀了百來輛糧車,殺死了數千名士兵而已。這樣的成績雖然不算失敗,但也稱不上成功。唯一值得他滿意就是最後一次的火牛陣,讓維京人損失了近百名士兵,還有十來頭健壯而“勇敢”的火牛衝破了維京人的堵截,闖進了維京人的營地,把一大塊營地踐踏得慘不忍睹並引發了大火。
但這樣的成績,和原先蘭度所預想的結果,相差未免太遠了一些。
斷其糧草,意味著十萬大軍餓死在此地。此時正值旱季,草場上除了枯草就是灌木,若沒了糧,諾大的維京軍隊全是彪形大漢,飯量驚人,就算把草根全吃掉也還嫌不夠。曆史上,有不少案例可供參考,但蘭度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實戰指揮差得可以,繞來繞去竟然沒能成功。
當蘭度灰溜溜的從飛空艇上飄落要塞城牆上方時,迎接他的,是普卡斯?格林威治爵士和特裏?索亞斯。
“成了嗎?”普卡斯急切的問道。
“不成,維京人的布防中規中矩,破綻不多。”蘭度看著普卡斯失望的樣子,好半天才繼續說道,“隻殺了兩三千維京人,燒了百來車糧草,弄壞了一片營房,對大局沒有什麼大影響。”
普卡斯卻眼前一亮道:“這樣一來,士氣可用。”
“士氣?”蘭度搖搖頭道,“我軍也許會因為敵營大火士氣高漲,但維京人……那些家夥連我方重騎兵撕開敵陣都不能擊潰他們的士氣,何況這點小傷亡。”
三人無語,片刻,普卡斯重重的捶了城牆一拳,惡狠狠的望著遠處隱約還未熄滅的黑煙。
“我們的傷亡有多大?”蘭度偏著頭問特裏。
“步兵僅餘三千人,重騎兵和扈叢騎兵沒太大的損傷,另外你的人,我們也沒敢派,損失不大。”特裏小聲回答道。
“多謝了。”蘭度嘿的一笑,畢竟他的部下全是他一手訓練出的私兵,和要塞軍的性質不同,沒有蘭度的命令,普卡斯和特裏也有些叫不動那些凶悍的家夥,所以,幾次攻防戰他們都隻是保守的據守,傷亡並不嚴重。
但這些家夥所創造的戰果,卻不比為數眾多的要塞軍差上太多。那些可怕的家夥……
蘭度皺著眉看著密密麻麻在要塞前方蠕動的影子,好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久,直到若若拉著幾隻小貓跑過來時,他才抬起頭來。
“蘭度哥哥,不好玩喵,我們的人少了好多喵。”若若抱怨道,“敵人好像還是那麼多,我們的人越來越少了,怎麼辦喵?”
“我也沒什麼辦法呢。”蘭度苦笑道。
“唉,要是那些人能厲害一點就好了,是不是若若姐?”阿維指著木然站在牆頭滿是疲態的要塞守軍,隨口說道。
“嗯,阿維說的對,要是這些家夥……”蘭度乜著眼看著守軍那近乎寒磣的裝備,再看看自己的警備軍團,不由苦笑。
維京人隻有一個頭盔,一付塞滿棉花的羊毛皮甲,一張小圓盾,和一柄不知道傳了多少代的武器而已。而東亞帝國的要塞守軍,則是一身半身皮甲之外就隻有一杆長槍,或是一柄腰刀,血戰的結論告訴我們,這樣的配置顯然還不如維京人那簡陋的裝備。
而他們的戰鬥力,顯然也不是維京大漢的對手。
蘭度其實有辦法改進戰力,比如,彈性出色的古藤甲,治安隊使用的九環大刀,還有這樣那樣的裝備……但把這些東西做出來運到,所花費的時間,還不如等衛戌軍團的援軍來呢。
蘭度不禁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不好,他們又要進攻了!”特裏突然大聲說道,“看,他們在集結!”
雖然離得遠,看不太清對方的動靜,但那大股大股如黑雲集結的人群,卻是明明白白的。
“他們被我氣瘋了嗎?要在黑夜裏攻城。”蘭度苦笑。
“大概是他們的糧草受了損失,所以不惜消耗一點兵力,要趁著我軍援軍未到打下要塞吧。”特裏答道。
“是啊,損失點人馬,正好可以減輕後勤的壓力——當然這隻是順便,關鍵是,他們從我的冒險行動中猜到我軍大約已經不太守得住了。”蘭度又歎氣道,“也許我這一次是闖禍了呢。”
“爵士,我認為,你所做的仍然對我方有利。”特裏猶豫了幾秒,回答道,“首先你讓敵方的魔法師與空騎士受到了威脅,讓他們不得不分散相當的兵力守護後方與側翼。其次,之前那火光和敵人的慌亂,確實讓我軍的士氣得以回升。”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就不用擔心了。”蘭度立刻沒事人一般站了起來,拍拍特裏的肩頭道,“準備下吧,我們的晚宴,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