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虛雲到底閱曆豐富,僅僅隻是一眼,便瞧出不色心有不安,笑著調侃道:“你不是向來膽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嘛,怎麼今天成這樣了?哈哈,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不色坦然回道:“我的確是有點怕,不過這和膽色無關。人之一世,除死之外別無大事,可要落得了凡大師那樣的處境,那就確實有點恐怖了。我想,你老人家也不會希望我變成那樣吧。”
虛雲笑著搖搖頭,罷手說道:“好了,別再亂七八糟的瞎扯了,還是抓緊時間說正事吧,嚴道友他們可還在方丈室等我們呢。”
不色點了點頭,虛雲這才又接著說道:“我今天到此,有兩個目的:一是為嚴道友正名,二是特意來看一看你,同時告訴你一些關於分神訣的往事和注意事項,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謝師叔祖成全。”不色見他談起了正事,當即不再搞怪,老老實實的聽起了虛雲細述。可聽完之後,卻是眉頭大皺。
原來千多年前,自從了凡的轉世為了替情侶青兒出頭而大開殺戒,幾乎成為正道公敵之後,他的弟子——當時飛鳴寺的主持聖光法師,卻誤認為師父是因為修煉了分神訣才導致性格大變。當時,聖光一怒之下差點要將了凡留在山洞中的那首詩謁給毀掉,後來因為同門師兄弟的極力規阻,這才打消毀去詩謁的念頭,轉而改用飛鳴寺的秘傳禁術將那詩謁給禁製了起來。
聖光所下的這個禁製極為厲害,是飛鳴寺主持方有資格修習的終極禁術,一般都是用來在屏蔽某些大型事物時方會采用。如修道者在功行至緊要關頭時,為了避免外人打擾,承法者這時會施展此術將修行者所居的房屋、道路或附近的山體給禁製起來,讓外人無法靠近,以避免意外情況的發生。
正常情況下,除了那些修為超絕,並煉成佛眼通的得道者之外,一般的普通人和修道者,在這種禁術的作用下,幾乎無法發現那首詩謁的存在。由此可以看出,聖光為了一首詩謁而不惜動用師門終極禁術,不可謂不慎重其事了,不過,更誇張的卻還在後麵。
那聖光深知這種禁術雖然厲害,卻不能永存世間,他生怕自己死後,所下的禁製會在若幹年後失去效用,特意如臨終前又頒下嚴令:自他以後,飛鳴寺的每任主持,在繼任當日便要對那首詩謁施展一次禁術,以避免後人因為冒然修煉分神訣而產生異變,禍害世間。
正因為聖光的這一道嚴令,其後飛鳴寺的曆任主持,在繼任當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那山洞中施展禁術,也正因為這樣,千多年來,那極其玄妙的分神訣竟就此被塵封了一千多年。
而不色當日被罰在山洞中麵壁思過時,為什麼能輕而易舉便看見那首詩謁,虛雲卻推說知之不詳,直稱他也隻是在剛才見到不色時,發現他情況不對,利用神識進入他體內,這才發現他體內尚寄居著了凡的意生身。而在與了凡簡單的進行了一下交流之後,他才對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點認識,至於詳細情況,卻是知之不多,日後在條件充許的情況下,不色可親自去向了凡問個明白。
說到這裏,虛雲露出了一個頗為神秘的笑容,隨後提醒不色,隻要他能和易天徹底融合,到時自然能和了凡取得聯係,同時也會知道該如何幫了凡擺脫困境,助他得到解脫。最後,虛雲又將易天形成的原因及如何和他徹底融合的方法,告訴了不色。
可不色聽後,眉頭卻皺得更緊,完全沒有半點輕鬆的表現。根據虛雲的說法,易天的的確確是由他的潛意識轉化而來,其言行看上去雖覺怪異,幾乎讓人難以接愛,可實際上易天的那些出格言行,全都是他自己內心深處曾有過的念頭或想法,易天不過是遵照他的意願,將他平日不敢作或不敢想的事情,統統付諸了行動而已。
換句話說,易天就是他內心深處陰暗一麵的代表,凡是在現實生活中,他不敢想或不敢作的事情,易天都會毫無顧忌的去幫他實現。這是因為,易天形成的最原始的目的,就是要盡一切力量幫他擺脫身邊的束縛,讓他在最大範圍內獲得自由,從而讓深受佛門清規戒律和現實中太多條條框框約束的他,在身心兩方麵都能暫時得到解放,以避免因壓抑太過而對身體帶來傷害。因此真說起來,要為易天所作的那些出格言行負責的,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