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緣?”寧如意不解,看著他問道。
老掌櫃站起身走到門邊,看著如線的雨簾,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望向天邊平靜地說道:“這場雨越下越大了,這世間也就越來越不安靜了,九州有多少聖人隱世不出,就有多少狼子野心。”
這句話說得驢頭不對馬嘴,答非所問,但是卻隱隱說出了在九州大陸表麵的平靜下,暗潮湧動,有些人蟄伏在暗處,準備在九州大陸奄奄一息的時候再跳出來,給以致命的一擊。
寧如意看著杯中的酒,靜靜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寧如意才緩緩說道:“雨下的再大也有散去的時候,總會露出清明的天。”
“你說得對。”老掌櫃負起雙手,點點頭道:“可是當一切風平浪靜以後,路總會變得泥濘,就沒那麼好走,甚至這一場雨會要了幾萬人的命也說不定。”
老掌櫃走回桌邊,坐下說道:“你這小家夥倒是挺黴氣的,趕在這個時間點破境,還偏偏是逆大道而行,要是往前推個幾百年,往後推個幾百年,說不定也就讓你過去了,可你這時間點實在是太巧了,太巧了。”
老掌櫃一連說了兩遍太巧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對於等待許久的人境界墜落之事一點都不著急。
然而,寧如意很明顯不願意提及這件事情,星眸深處生出一絲惱意,緊接著那雙眸子裏漸漸生出一抹黯然與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讓老掌櫃看出自己內心深處的心事,她閉上了眼睛,微微低下頭。
“得了,你也別委屈。”老掌櫃笑嗬嗬地說道,“一帆風順不是什麼好事,你看看那個小家夥,去年才開心竅,你說陸茗嫻難道就沒能力幫他強行破竅?是他不想而已,一塊璞玉必須是要經過千雕萬琢那才好。”
“俗話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老掌櫃說道:“你這一路修行下來,簡直就是一個怪物,就說往生宗的先天劍心,夠妖孽了吧,跟你一般大的時候也沒準備破逍遙,所以你就知足吧,有了之前的底蘊,你修行起來也應該更快,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是不是又到了渡海境了?”
寧如意愕然,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這一路趕往文水城的路上,她的修行一刻都沒有落下,一路高歌猛進,竟然一路飆升到了渡海一境。
“老前輩,你還沒說在等什麼‘有緣人’。”寧如意回過神問道。
老掌櫃微笑不語,突然望向後門處,壓低聲音笑道:“又一個小老鼠來了。”
他說了一個又字,讓寧如意俏臉微紅,自然知道自己也被歸為小老鼠之列了。
客棧後院,一道黑影躍了下來,待他站直身,看到打開的後門微微一怔,裏麵緊接著傳出一道笑聲,“小家夥,進來吧,就等你了。”
何安在悄悄咽了口唾沫,方才與程孜喝罷花酒返回客棧,心裏怎麼都覺得這家客棧有古怪,輾轉難眠,索性便趁著雨夜來一探究竟。
隻不過這次臨近客棧,靈海處的風鈴卻沒有任何的動靜,這倒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當下站在門口,不敢動彈。
“還傻站著呢?你這個小媳婦都喝的有點暈乎乎了。”老人爽朗的大笑傳來。
寧如意嗔怒的聲音隨之傳來:“前輩,請您拿這種事情不要說笑!”
何安在這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視線落在大堂正中,卻見到寧如意正與老掌櫃爭執,雙頰有著遮不住的緋紅,倒是平添了幾分小女生的羞意。
老掌櫃聳了聳肩,懶得與小女子鬥嘴,朝著何安在看了一眼,“呦嗬,喝過酒了?”
這一眼,並不是看人,而是看心,看靈海。
與寧如意體內如出一轍,都是金色的靈氣洶湧澎湃,有著旺盛的生命氣息。
“得了,那我就不請你喝酒了,該說點正事了。”老掌櫃衣袂輕拂,桌上那些酒杯瞬間消失無蹤,敞開的大門猛地閉合。
他起身負起雙手,走上樓梯,“跟我來。”
何安在一頭霧水,把疑惑的視線投向來了許久的寧姑娘,後者點了點頭,先一步跟了上去。
寧如意想的很清楚,要是真的有啥殺心,僅憑他們兩個那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三人行至四樓,老掌櫃摸索出一枚形狀怪異的鑰匙,打開鎖著的門。
入眼看去,叫人不由得稱奇,在這層樓裏是一方小池塘,池塘的水很綠,很靜,不知道被何處而來的夜風輕拂,升起道道細紋。
老掌櫃的在池畔站了很長時間,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悵然神色,嗤笑一聲把鑰匙丟進池塘中,“以後再也用不到咯。”
池塘裏某處的水忽然開始翻滾,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下麵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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