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園不大,進入名額也十分有限,根據各龐大勢力的劃分,其實留給散修的名額依然不多,雖然會有怨聲,但是畢竟勢單力薄,也隻好對此忍氣吞聲。
在距離青園不過半丈距離,一位衣衫樸素的老人背朝大門,盤膝坐在前方,周圍一片空曠,沒有一個人,哪怕是那些心高氣傲的半聖之列的老怪物都不敢造次。
從各地而來的修士,那些龐大勢力的老家夥,遠遠地對著那位老人行禮,很是恭敬,哪怕是那位老人理都不理。
對於老人的態度,任何人都沒有意見。
因為那位老人,是青園的開門人,是一位活了很久的道家聖人,是坐鎮青園門前禁止廝殺的開園人。
坐鎮坐鎮,坐於門前,震懾心懷不軌之人,這邊是坐鎮。
在九州修者心中,除了那位高高在上,連仰望都難以做到的九州之主,他的境界無從得知,除此之外,最強的戰力就是聖人。
而道家作為主殺伐,雖有儒家,佛門與其分庭抗禮,但儒家自秦主之後日漸衰敗,近千年才稍有好轉,而佛教大多隱世不出,所以道家此時隱約有執牛耳者的跡象。
所以聖人恐怖,那麼到家的聖人,則更加恐怖。
若是何安在此刻在這裏,那麼他定會驚訝萬分,因為這個人是老掌櫃。
有緣客棧的老掌櫃。
是青園的開園人。
一直以來青園都是自主開啟,而在這一次居然有了開園的人。
再往前走。
在距離青園石門不過十丈距離的地方,往生宗和天機閣的營帳早已搭建完畢,一位身著白色道服的少女安靜地站在這裏,神情焦急地四處環視,似乎是在找一個人。
“他還沒來嗎?”聲音在少女的身後傳來,像是雪花一般清冷。
道袍少女轉過身,恭敬地行禮,而後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
此時距離青園開啟不足一日,等待許久的那個人卻一直遲遲未到。
李涵雪的視線在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那位讀書郎,心裏當下也是有些著急。
兵貴神速。
搶占先機。
這些流傳已久的詞語無非是將就一個‘快’字,速度快,占據先機。
打仗如此,進青園亦是如此。
進青園早,那麼就能早人一步謀取機緣,在其中的危險也就少了幾分。
這也就是為什麼明明還有一夜時間,青園就圍滿了人。
“你不要著急,他是陸先生的弟子,這青園定然少不了他的一份機緣。”李涵雪輕聲安慰道。
方念心點點頭,麵帶歉意,表示是自己太心急了。
李涵雪輕笑,冰山美人一顰一笑都是世間最美,如今綻開,倒讓在場注視著這邊的男性弟子皆是如癡如醉。
她怎麼不知道方念心的心思,無非是想早日見到那位少年郎罷了,當初薑初一告別,前往函穀關的時候,自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心裏何嚐不是想要早日重逢。
她心裏都明白,隻是嘴上不說罷了。
不遠處,一艘烏蓬木舟緩緩而來,平地行舟,懸浮於地表之上一尺的距離,其中傳出悅耳的琴瑟聲帶著恐怖的威壓與生人勿近的意味,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但是如今卻沒有任何人敢去上前阻攔,任由它來到距離青園石門十丈距離,而後停止。
或許是清晨的那般施壓,烏蓬木舟的主人哪怕有天大的來曆,如今在道家聖人麵前,亦是不敢有冒犯的行為。
一輛華貴的馬車,來至往生宗營地附近,車轅上的大梁皇室徽記無不昭示著其車內人身份之尊貴,一雙玉手輕輕掀開車簾,走出一位仿若仙子的少女,最引人注意的是她額前那枚小小的紅寶石,仿佛藏著靈韻。
接著,便是一位宮裝女子。
“大梁,葉晨曦拜見前輩。”少女緩步上前,在李涵雪止步行禮。
就在這時,又一輛馬車在附近停下,身材高大的男子帶著尊貴的氣質走出來,亦是行禮。
“大梁皇子,葉停晚拜見李前輩。”
葉晨曦愕然。
葉停晚壞笑。
她不知道哥哥為什麼也會來這裏。
他卻知道妹妹為什麼來這裏,但是他放心不下,各個方麵,生命的安危還有心理的。
臨近半晚時分,大隋的馬車中。
馬車很大,所以就算是六個人也絲毫不顯得狹仄。
一個小孩,一個書生郎,一個貴氣的男子和他的侍衛,一位英氣的少女,還有一位大梁的公主。
何安在手掌輕輕搭在劍柄,看著那位大梁公主,正色道:“這場戲,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