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間,腳步一直未停,走過了青石板路,直接走到了文聖廟前,伸出手,輕輕推門,就像是回家一樣的自然,然而廟門緊閉,紋絲不動。
這一刻,何安在恍惚間像是看到了自家先生,一樣的無畏無懼,一樣的溫潤儒雅。
寧如意是滿臉驚愕。
鈴月臉色古井無波,看不出什麼變化。
“緊鎖廟門,受人頂禮而不授業,算什麼聖人?”林一清的手掌狠狠落在朱紅色的大門,每一次落下都有金色漣漪蕩漾而出,廟門卻始終未開。
林一清鬧騰了好一會兒,終於放棄了,他折回何安在身邊,一手摸著下巴,一手負於身後上下打量起何安在,邊看邊不住地點頭,滿臉的不解。
何安在被他看的渾身發毛,問道:“怎麼了?”
“沒事。”最終,林一清點點頭,似乎是確認了什麼,而後解下腰間那枚似刀似劍的玉佩遞於鈴月說道:“開門。”
鈴月點頭,腦袋向後一蕩,一枚指甲大小的逆方向生長的金色鱗片在其雪白的頸間顯露,玉佩亮起一陣五彩的光華,彙聚在她頸部間的鱗片。
鈴月闔上雙眼,一身龍氣凝聚於腹部,像是有一盞明燈懸掛在朗朗長空之中,隨著她每一口悠長的呼吸,忽明忽暗,沿著渾身的經脈四處遊走,逐漸斂入鱗片之中。
接著,她秀手輕輕點在鱗片上,隨著一聲脆響,金色鱗片竟然自行脫落,被她捧在手心。
有點點暈著金色氣息的血珠滲出,被她用手指接到,放進嘴裏心疼的吮吸。
“這是鑰匙?”何安在眼看著鈴月一係列的動作,心中不解,他曾在書裏看過關於龍族的描述,清楚地知道逆鱗的存在,與方才鱗片所在的位置沒有什麼差別,所以當下這樣問道。
鈴月神情嚴肅地看著手中的鱗片,認真點點頭道:“這就是開啟文聖廟最為重要的東西。”
金鱗流轉出無數的神光,輕輕將幾人籠罩在下方,那份壓抑在何安在與寧如意靈海上莫名的壓力竟陡然消失,腳下如陷泥澤的阻力也隨之而去。
仿佛那些神光自主有魂,主動避讓開來。
幾人越來越靠近文聖廟,鈴月口中念念有詞,每一句結束,金鱗上的神光就有一縷淩空飛入文聖廟,瞬間沒入其中。
越來越近。
那些圍繞著文聖廟的金色光芒明滅可見。
亦是一條條寫滿儒家條規的金色。
正門口有四條白玉蛟龍的雕像盤踞,每一條口中皆有明珠,那些神光都是從此散發而出。
“廟門開,就隻能你二人入內。”鈴月止步於門前說道:“文聖廟一直以來的規矩,唯有儒家門生方能入內。”
“還是這種酸臭的規矩。”林一清背負雙手,明眸中流露出一絲不屑。
寧如意黛眉微蹙,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她的師門是搖光聖地,跟儒家八竿子打不著,更別提什麼儒家門生了。
何安在看出她的思緒,開口道:“鈴月前輩,寧姑娘她並非是儒家弟子,這···”
鈴月先是一怔,隨即燦爛一笑,秀手抬起指著林一清道:“有他啊,如果他承認了,那就萬事大吉。”
“林一清?”何安在不解。
鈴月神秘兮兮道:“如果他承認這個小丫頭是儒家門生,那麼世間儒生,估計就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當然。”鈴月打了個哈欠,“除了端坐在廟堂之高的那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