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船沒有按時檢修吧。”李爾熟練的操作飛船離開了空間航道,以緩慢的慣性度滑翔在空曠的黑暗空間之中,遠處的史邁斯恒星像是一顆光的豌豆,而銀河則呈現為一條由無數顆光的白沙所組成的白色沙幕,沙幕的最外圈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藍色。
“怎麼?你連這個也要管嗎?”白船長一臉沮喪的坐在地上,雙手搭拉在彎曲的膝蓋上,雙手都纏上了繃帶。
“你的船要出問題了。”李爾又找到了兩條數據線,然後進行了短路,二號貨艙一側的艙門打開了,飛船仍在進行著慣性飛行,一些金屬塊隨著船身輕微的晃動而被顛飛了出來,它們就像是脫離船體的羽毛,飛向四麵八方。
“啊!”白船長心痛的尖叫,從地上一彈而起,“你幹什麼?我的鉛錠啊!一塊值好幾十馬克呢。”
“一塊是多重?”李爾問。
“兩百千克,怎麼了?”
“那拋掉一萬塊就差不多了。”李爾自言自語的道,然後打開矢量噴射器操縱飛船進行了一次翻滾。
無數的幽黑鉛錠互相碰撞著,撒落了出來,旋轉的在宇宙空間中飄蕩著,仿佛綻放的煙火一般。
“什麼?一萬塊!”白船長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慘叫起來,“我的!那可是幾十萬啊!你!你這個惡棍!你這是在製造宇宙垃圾!我會被沒收執照的。”他氣惱得又蹦又跳,撲過來想製止李爾,但馬卡斯和高木緊緊的捉住了他的雙手,把他按倒在地,兩名船員害怕的抖,根本沒有拯救船長的意思。
“沒人知道是你扔的,這個就請你放心吧。”李爾頭也不回的道,“唔,拋掉一萬兩千塊了啊,有點多了,好吧,我們下麵就去最近的檢修站。”李爾又連接了兩條數據線,關閉了船艙,然後動了飛船引擎,駕駛飛船飛向最近的一個補給站。
來這個殖民衛星也是李爾來過的,白鳳樓一看到衛星的編號就緊張了起來。
“老白,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的樣子。”馬卡斯關心的道。
“閉嘴,不關你的事。”白鳳樓沒有一絲好氣的道。
經過短短的幾次空間跳躍,飛船來到了殖民衛星的外圍,出請求停泊的信號之後,飛船按照指引停了下來。
“你們好,我是站長單動,這是我的助手提立鎮。”一名紅臉老者和一個黑臉的夥子迎接了他們。
李爾突然感覺有些尷尬,這不是白鳳棋工作的地方嗎?自從他把白鳳棋拐上船之後,就沒有回來過了,當時還答應這個站長要去把白鳳棋換回來呢。
單動看到李爾的臉一愣,激動的道:“啊,是您啊,您找到白了嗎?就是白鳳棋啊。”
“白鳳棋?”李爾裝傻的想了想。
“您的船把他帶走了啊,您忘記了嗎?”單動激動得臉更紅了。
白鳳樓聽到這裏,頓時虎吼一聲,渾身也生出了一股蠻勁,他從兩人的壓製下跳了起來,衝向李爾,怒吼道:“臭子,你把我弟弟怎麼樣了?”
“這不是大白嗎?”不等單動驚訝的完,李爾右腳一蹬操作台,就連人帶椅子避開了白鳳樓,然後他抓住白鳳樓的一隻左手,捏著他的傷處向後一扭,就把白鳳樓按在了操作台上。
白鳳樓痛苦大叫的趴在操作台上,臉上眼淚鼻涕橫流,鼻涕都抹上了他茂盛的胡須。
“他這是怎麼了?”單動不忍的道。
“他不肯檢修飛船。”李爾搖頭歎道。
綠菠菜在補給站停留並做了檢修,更換了引擎的緩衝器,並給老化的引擎做了一係列的保養,李爾甚至替他付了所有的費用,白鳳樓這才現自己的船居然糟糕到了這種程度,頓時對李爾的話信了大半,但他仍然不能理解,李爾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關於他弟弟的下落,單動站長卻給李爾解了圍,他拿出了白鳳棋郵寄回來的電子郵件和照片,這些東西至少能證明他弟弟還活著,而且看上去灰鯨號的船員都是好人,除了那個叫平穀六的傭兵之外。
維護什麼的大都由提立鎮操縱機器人完成,李爾和船員們就呆在補給站內的酒吧裏,喝著悶酒或者飲料。
“這個女孩子叫什麼?”白鳳樓卻追著李爾直問照片上的櫻子,胡須下的臉孔微微紅,兩眼閃閃光,根本就是春情勃動的樣子。
“櫻子。”李爾簡短的道,然後問單動要了一瓶桔子星產的果汁。
“姓什麼呢?”白鳳樓很想問李爾她的三圍是多少,但擔心李爾以為他存心不良,忍痛放棄了。
“沒有姓,她是個孤兒。”李爾道。
“這樣啊!嗚……真是個可憐的姑娘。”大胡子用纏滿繃帶的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他決定這次運輸一結束,就去找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