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猛地咳嗽了一聲,胖子手一哆嗦,刀沒劃下去,看看江昊,睡得滿香甜的樣子,認為是偶然,又把刀片對準美女。
就是刀片要落下去的一瞬間,江昊又是一聲咳嗽,火車正好一顛簸,胖子一個趔趄,栽到後麵的瘦子身上,瘦子咬著牙硬是沒哼出聲。
江昊忍住沒笑出來,胖子和瘦子都不敢再妄動了,過了足足半個小時,胖子還是賊心不死,又站起來,江昊當然關鍵時刻一聲咳嗽,胖子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立刻又蹦回座位了。
一夜之間,咳嗽了五六次,快天亮的時候胖子估計回過味了,江昊睜眼朝他一笑,胖子也用刻骨的仇恨凝視他。
江昊不在乎,火車到站了,他背起包瀟灑上路。出了檢票口的時候,忽然聽見背後人說:“謝謝你。”
江昊回過頭,迎上了美女燦爛的笑容,江昊非常意外地說:“你知道了?”
美女嫣然說道:“開始不知道,不過快天亮的時候我醒了。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會得到回報的。”
江昊滿心輕鬆,兩個人萍水相逢,一笑別過。
江昊開始打聽如何去考古發現所在地,他人生地不熟,耽擱了好幾天才出發,每天都在火車站湊合過夜,輾轉了幾次長途汽車,他才在第十二天頭上到達了那所小城。
他一個人,漫步在遍地塵土的街道上,夕陽西下,到處都是陌生人。想起聶冰,覺得自己有點孤零零的,又有點躊躇滿誌的感覺。街上沒一個認識的人,要做的事就是找到古墓發掘地的具體位置。
跟人打聽過了,古墓在小城東南六七十裏的地方,問題是自己是路盲,而且沒有去那邊的車,口袋裏又沒有多少錢,談不上雇車什麼的。轉悠了兩圈,江昊突發奇想,不如自己走過去,反正也隻有六七十裏路。他把包往身上一背,出了小城就往東南走,越走越輕快,野外往古墓的方向沒有公路,他就在茫茫大草原上漫步。
說也奇怪,身體並不感覺勞累,包也不重,腳踏在草葉上輕飄飄地,連草葉都踩不倒,書上說的草上飛不知道是不是就這麼回事。頂著月亮走了大半夜的路,江昊幹脆飛跑上了,因為氣息均勻,跑著也不累。
後世如果有關於他的曆史記載的話,應該記上這麼一段,有人在茫茫大草原上跑步前進了六十裏,去參觀古墓的挖掘現場。
跑出有兩個小時光景,前麵隱隱約約有光亮,在一片寂靜的夜色中特別明顯,又跑了好一段才接近了光亮。是一排簡易房屋,蓋在大片的深坑旁邊,這深坑看來就是古墓的挖掘現場。
江昊放輕腳步,悄悄蹭到一間亮燈的簡易房間窗下,正好聽到裏麵有兩個人的說話聲。一個怪好聽的女子聲音說:“方教授,你說這次發掘怎麼這麼多反常現象呢?”
姓方的教授聲音比較蒼老:“嫻雅,我現在也說不好,不過好多地方的確反常。這塊石碑,根據我查證的史料記載,有意思的很。同樣刻著文字的石碑,兩次在史書上有過記載,一次在東晉的濮陽,一次在五代的錢塘。而內蒙和這兩個地區看起來應該沒有關係,但實際上又肯定有關聯,真是讓人頭疼。”
江昊對說話的人比較好奇,把頭探出去悄悄往裏看,借著光亮,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教授和一個女子,不由發了呆。那女子雖然隻是穿著蘭布工作服,但是身段窈窕,很是誘人,正接過教授遞過來的資料看。
這女子,正是火車上的美女。
江昊很想知道他們談論的資料內容。沒等他想辦法偷窺,嫻雅已經皺著眉頭說:“東晉天下大亂,濮陽有人掘得刻此文字的石碑,當時天降五彩祥雲,一城所披兵禍者,皆得幸免。這種記載看起來荒誕不經。看不出什麼東西。”
她又翻後麵的記載,繼續說:“五代時錢塘地方,有百姓挖掘出這樣一方石碑,錢王命令護送這塊石碑到王宮保存,供以禮遇,後來石碑下落不明。盡是神異之說的,根本看不出可供考證的地方。”
方教授也皺眉說:“這塊墓碑和挖掘出的文物,跟內蒙文化全無關係,朝代也考證不出。隻能看出跟道教有點淵源,我考古發掘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麼怪的墓葬。你說這座墓裏埋葬的會是什麼人?”
嫻雅說:“會不會不是墓葬?因為沒看到任何記述什麼人的文字。”
方教授說:“有可能,但除了墓葬,又不像別的形式的地宮。最奇怪的是那扇石門,我們還真不能輕易打開,得經過嚴密論證,保證裏麵的物品不受到外界空氣的侵蝕才成。”
嫻雅說:“是啊,不過我們是不是也得抓緊進度,這兩天我總聽到下麵地麵有震動,不會是地震吧。”
方教授說:“這個響動也實在是詭異,到底地下麵有什麼,怎麼會出這種聲音呢?”
嫻雅說:“我總覺得有點擔心,不會出什麼問題,有什麼鬼怪吧。”
江昊是學曆史的,能聽懂他們的討論。這兩個人一聊大半夜,再往後說的都是細節問題。江昊聽了好久,覺得差不多了,老頭子方教授還是不離開人家嫻雅的房間,不知道有沒有居心不良。但是他光說專業問題,除了眼神很曖昧之外,並沒有語言和行動上的表示,看得江昊都不耐煩了,想想還是去考古現場轉一下,趁著夜色,一個人溜進下了深坑裏。
四周拉設的照明燈,現在沒開著,簡易房屋那邊除了教授和嫻雅在的房間,其餘都是一片漆黑。坑道都被清理過了,露出大致輪廓,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隻有東北角的坑道裏,橫躺著一塊石碑,上麵寫著“黃玉何平文摩聶冰圖北蒙恭皇極江昊非真莫開”的碑文,跟電視裏看的一模一樣。
江昊過去撫摸了一下碑文,也感覺不到什麼異樣。天快亮了,被考古隊發現出來這麼一個怪人,可不是玩的,得找個地方先躲起來。他左顧右盼,發現在離發掘地點很近的地方,有一座小土丘,上麵長滿長草,不太引人注意,到那估計可以暫時棲身。
他背著自包過去,草長到齊腰,人在裏麵,還真是看不出來。轉到小土丘背麵一點的地方,江昊索性找了個地方躺下,琢磨可以幹點什麼。
天色剛蒙蒙亮,考察隊裏還沒什麼動靜,耳畔能聽到鳥叫聲和草的沙沙響聲。江昊現在的耳力較一般人靈敏得多,忽然聽到有輕微的挖土聲,接著聽見有兩個人在交談,一個說道:“今天就弄到這,他們暫時還不會動那塊碑,咱們估計明天就完事了。”
江昊把頭稍微探出一點,原來有兩個人正悄悄收拾工具,冤家路窄,居然正是火車上碰到的胖子和瘦子。
瘦子埋怨胖子說:“要不是當初沒準備關鍵工具,害得我們火車往返了這麼多天,才把關鍵的家夥帶來,事兒早就解決了。”
胖子分辨說:“弄東西周折又多,我又不是飛毛腿。”
兩個人邊吵邊把工具收好,原來這個小山丘背後,被他們挖了兩個很隱蔽的洞,一個藏身藏東西,一個洞口更窄的,不知道通向哪裏。
瘦子打著哈欠說:“算了,不吵了,天快亮了,趕快抓緊時間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