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王深深一作揖,說道:“麻煩請轉告神鷲嶺於掌門,說水某代為問候。”
江昊心裏盤算,於秀南毫無疑問也不是好人,問候他自己是不肯的,憑他所作所為,問候他老媽還差不多。但現在局勢錯綜複雜,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隻有含糊答應一聲。
水天王又說道:“此去神鷲嶺還有百裏,方向正東,牛車會自動帶你們去。其他事情,自有天意決斷,我也管不了那許多了。”
他下車離去,頭也不回一下,消失在路盡頭。
吹起來的車夫死眉死眼,光知道埋頭趕路,方向找得倒是很準,但有問題就沒法讓它解答了,江昊隻有自己琢磨。婉約隻要能跟著江昊,也不多問前途。區然本來腦袋裏的想法就簡單,隻要沒人捉他,他也過得簡單快樂。
操心的事都留給江昊一個人,他冥思苦想,牛車在路上顛簸飛奔不停。忽然上麵有鷲類鳴叫,江昊現在聽到這種聲音就警惕,怕有事情發生,撩開車簾張望。
上麵撲哧一聲響,牛車猛地頓住,差點把三個人摔出去,江昊縱身出去,拉住牛車,發現整個牛車都癟了下來,好像塑料充氣玩具漏了氣的樣子。
接著又是撲哧撲哧的響聲,車夫和兩頭牛也和車一個下場。江昊才看清楚一隻禿鷲停在車頂上,正用爪子按住車頂,周圍還有幾隻禿鷲盤旋,原來是它們把車夫和車、牛都給啄漏了。
江昊把婉約拉出來,區然笨手笨腳地爬出來,自言自語說:“我就知道吹出來的東西不可靠。”
江昊四顧荒野,野草叢生,到處一片淒涼,長草裏時而露出白骨,不見人煙,和剛才百丈原軍隊聚集的熱鬧形成鮮明反差。許多禿鷲在空中盤旋,不時發出淒涼的叫聲。
視線裏唯一醒目的地方是遠處的一座高山,孤立在四邊原野之中,顯得格外刺眼。高山的形狀猶如一隻蹲坐的禿鷲,前麵的頭部是主峰,山勢奇險,兩邊的翅膀各是一座山峰,拱衛主峰,後麵的尾羽也是一座山峰。
這便是隱澤郡兩個最讓人生畏的地方之一:神鷲嶺。外形與神鷲嶺上的神鷲維妙維肖,不知道是天公安排,還是因為這山嶺的形狀,眾多神鷲才選擇在此處棲息。
江昊要做的事情就是接近神鷲嶺,解救飛飛雪他們。他目力如神,眺望神鷲嶺上麵的情況,能望見無數渺小的黑點在神鷲嶺山崖上起起落落,自然都是這種體積較小的禿鷲了。這些猛禽,包括啄破牛車的,樣子十分凶悍,估計會起警戒的作用,貿然接近必然被發現。
當務之急,是想一個好的辦法混進去。
江昊正在尋思辦法,發現區然在荒草間不住徘徊,嘴裏念念有詞。婉約說道:“小木偶,你又怎麼了?”
區然表情迷惘,說道:“我覺得這裏好像很熟悉。仿佛曾經來過似的。”
江昊追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區然摸摸頭說:“是爹爹領我和很多人一起來的。”
婉約脫口說道:“什麼,你還有爹爹?那你有媽媽沒有?”
區然說道:“隻有爹爹,他說是我他造出來的。有爹爹不就可以了麼?”
婉約滿臉通紅,反倒被他給難倒,也沒法跟他解釋生理常識。區然兜著圈子,回憶自己以前走過的道路,說道:“這裏我真的很熟悉。”
江昊說道:“我們需要到神鷲嶺的上麵去救人,你能找到安全的路徑麼?”
區然說道:“沒問題,我知道一條路,安全得很。”
江昊和婉約跟著他,在卵石密布的荒地上走著,接近神鷲嶺的地方寸草不生,遍地荒涼。區然揀的路徑果然偏僻,路上看不到一個人。
隻有不少禿鷲才空中盤旋,有的琢食原野間殘留的死人屍骨,還想躍躍欲試接近江昊他們,江昊也非常厭惡這些食腐蝕的禽類,一振雙臂,帶起的旋風掃落幾十隻禿鷲,其餘的遠遠哀號,再也沒有敢近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