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和莫非回到學房,見大家都在自修。
本是樂藝課,但石雲花丟了這樣大的臉,哪裏還能教得下去?自然是憤然走人。
一眾學子見常樂歸來,一個個不由都露出羨慕的眼神——能被樓主請到樓主室裏坐坐,那是多大的榮耀?
許多原來嫉恨常樂的,心中不由更加氣悶,隻覺一輩子也無法超過這人,十分不甘。
混到散學,四人社聚在一起,蔣裏和梅欣兒都替常樂高興,蔣裏問:“樓主室的茶好喝嗎?”
“太好喝了。”常樂哼了一聲。
“這是怎麼個意思?”蔣裏一臉茫然。
“樓主……是個大壞蛋!”莫非鼓足勇氣說。
這可把梅欣兒和蔣裏都嚇了一跳。
“快說說,怎麼回事?”梅欣兒焦急地問。
常樂一點頭,莫非便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梅欣兒聽罷呆住,隨後一臉焦急:“這可怎麼是好?”
“這種事……原是常見。”蔣裏沉默片刻,卻點了點頭。
“常見?”常樂皺眉。
“嗯。”蔣裏應了一聲,說:“其實這種事在哪國哪地都有發生——弱者立了大功,卻難以享受對應的獎賞,因為總會有強者看到好處蜂擁而來,搶奪功勞。弱者本便弱,哪裏抗得過他們?況且……這種事說穿了,其實也是一種交換——強者用他們的勢力保護弱者,使他們的功勞不受他人覬覦,最大程度減低了弱者的損失,而弱者分潤自己的部分功勞給強者,兩方受益,實可算是種買賣。”
“可恥的買賣。”常樂哼了一聲。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蔣裏苦笑,“丁寒雨說的確實是實情。這件事報上去後,肯定有人會想辦法占據功勞,甚至說將你請去某地奉養起來,等套出六弦琴演奏之法後將你除掉,再對外說六弦琴是由其所造,都不是沒有可能。”
“這麼凶險?”莫非嚇壞了。
“也未必。”常樂一笑,“隻要咱們造出大聲勢,諸人見證之下,那些有賊心的人,怕也沒賊膽。”
“你想怎麼樣?”蔣裏好奇地問。
“現在還不想怎樣。”常樂說,“且看丁寒雨有沒有膽子對我動手吧。”
“這段日子大家都小心些。”蔣裏說,“尤其是莫非。”
“我怎麼了?”莫非瞪大了眼睛。
“六弦琴雖是樂哥設計的,但卻是你造的。”蔣裏說。
“這……”莫非細一想,不由嚇出一身汗,一下抱住常樂:“大哥,今天起,我吃屎拉飯都跟你一起!”
卻是驚恐之下,舌頭都不好使了。
“滾!”常樂給了他一拳,“誰跟你一起吃屎拉飯?惡心死我了。”
大家一起笑了。
一連三天,相安無事。
就在常樂以為丁寒雨隻是雷聲大雨點小,並不真敢把自己如何的時候,樓裏卻突然召集一眾學子,集中到了師道樓前。
眾人竊竊私語,不知是出了什麼大事。
二樓台上,丁寒雨在陳炎路陪伴下緩步而出,來到欄杆邊。
立時,學子們鴉雀無聲。
“今日召集大家,是為宣布一件事。”陳炎路高聲說,“經查,紅炎學子常樂,在入樓試的武考中,成績有疑,樓內決定清查到底。”
這話一出口,所以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