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常樂在院門前看到了蔣裏。
“知道你會沒事,我就沒去追。”蔣裏說。
“你怎麼知道?”常樂一邊衝駕車送他回家的龍頭幫幫眾擺了擺手,算是告別,一邊背起梅欣兒往院裏走。
“到家時,發現有龍頭幫的人守在這裏。”蔣裏說,“他們說我們之間的衝突是場誤會,他們幫主自會處理好。怎麼樣?”
“侯旭和徐闖都死了。”常樂說,“被他們幫主自己殺掉的。”
“你怎麼樣?”蔣裏過來扶住他。“我感覺你不太好。小梅交給我吧。”
“就是用力過度。有點小傷,自愈得差不多了。”常樂一笑,將梅欣兒交給蔣裏背著,然後取出匕首要還給蔣裏。
“你拿著吧。”蔣裏說。
“這麼貴重的東西,不敢要。”常樂笑。
“滾一邊去。”蔣裏給了他一腳。
常樂嘿嘿笑著將匕首塞進了蔣裏懷中。
“什麼意思?”蔣裏皺眉,“跟我見外?”
“不是。”常樂搖頭,“就是現在階段,還不想被外物纏身。”
“世間最強大的是火器。”蔣裏說,“每個真正的厲害的禦火者,都會被這種外物纏身。除非你成為火師。”
常樂一笑:“誰知道呢?”
“火師當然有火師的好。”蔣裏說,“但你千萬想清楚了。成了火師,就再無法使用任何火器。火器有多強,我想現在你已經有體會了吧?”
“嗯。”常樂點頭。
確實深有體會。
憑他一個紅焰境禦火者,竟然借這一把匕首之力,與黃焰境武者拚了個兩敗俱傷,雖然這其中有神火連城力量的因素在,但也足夠驚人。
見常樂堅持,蔣裏便不再堅持。
莫非隻是酒醉,並無大礙,所以蔣裏和小草早將他送回了莫家。梅欣兒是被藥熏暈的,一時不醒,常樂和蔣裏也不著急,把她交給小草照顧後,來到院中。
“很奇怪。”常樂看著蔣裏,“我總感覺,似乎有什麼了不得的人在幫我。”
“想多了吧?”蔣裏笑,“難不成你是皇上飄泊在外的私生子,背後有一票大內高手在暗中守護?”
“滾。”常樂踢了他一腳。
“也許隻是我們運氣好。”蔣裏說。
“也許。”常樂又看了蔣裏一眼,咧著嘴笑了。
那夜之後,便是徹底的太平了。
章岸擔心龍頭幫的事,似乎沒心思來整治常樂了。
龍頭幫幫主離開之後的第二天,縣裏也沒傳出什麼消息,看來侯旭和徐闖的屍體都已經得到妥善處理。
梅欣兒醒來後,不知道自己曾曆過一次大險,隻以為自己是酒勁當街發作,昏倒在街頭。
雖然事後知道,好一陣後怕,不過畢竟在記憶中沒有“親身”體驗的經曆,所以過不多久,把這事也忘了。
太平的日子繼續過,轉眼間秋去冬來,雪花飄舞。四人社在學樓之中的日子,過得舒心如意,神火力量不斷提高。
但常樂常有些不開心。
每次回到家,看到小草辛苦打理家事,他就覺得對不住小草。
同樣的年紀,別人就可以到學樓裏學神火術,小草就隻能在家裏癡癡等著自己回,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若有機會,一定要讓小草也能習得神火術!
於是他縮短了自己每天練功的時間,每天睡前都要勻出一個時辰來,專門教小草神火術。
但小草似乎確實沒有天賦,常樂這樣教了兩三個月,還是沒有什麼成效。
小草有些不好意思,好幾次對常樂說要不然就算了,常樂卻笑笑安慰她:“水滴石穿,反正每天這個時候也沒別的事,練練不也挺好?”
“嗯。”小草乖巧地點了點頭,“我隻是怕耽誤了少爺。”
常樂笑著拉住了小草的手。
恰巧梅欣兒從門邊經過,這一幕看在眼裏,心裏有些酸酸的。
不知不覺,一年將終,而嬌魚樓的年終大試,也即將到來。
年終大試一年一度,考文武兩項,是對學生在整個一年中學業成績的一個綜合考量,其比秋季比武大會還要重要,每個學生和每位先生,都十分重視。
許多學生不由猜測,今年年終大試的第一會是誰。有學生笑說:“除了常樂,還能是誰?”
學生們都紛紛點頭。
論武,常樂是秋季比武大會的魁首;論文,別看常樂平時說話直白得很,可寫起文章來,那叫一套一套的,連學樓中號稱文武雙癡的楊大先生,都讚不絕口。
“今天我給大家讀一篇常樂的習作——《雪》。”某學房中,一位先生拿出幾張紙。
“都來學學,這是常樂寫的一篇遊記——《山野行記》。”某學房中,一位先生捧起一本小冊。
常樂過去語文成績本就好,讀書又多,算是個小小的文青,古文今文都有涉獵。現在到了雅風大陸這邊,隨便依過去腦海印象中的名篇寫上幾筆,便往往令諸先生稱歎不已。